便是有再多的血,又怎麼經得起這樣灑呀!
更何況,逍遙散發作起來有如摧肝斷腸,會有多疼,她是親眼見過的,衛凜一身的傷……他怎麼受得住?
他這是拼了自己的命不要,去救她爹爹啊。
心頭突突地跳,沈妙舟用力攥緊了桌角,鼻子止不住地泛酸,眼眶燒熱,淚意直衝上來,心中驟然一陣絞痛。
沈鏡湖看見她神色不對,忙問:「般般,你怎的了?可是這屋裡血氣太重,讓你哪裡不舒服?過來,讓爹爹看看。」
沈妙舟心亂如麻,恍若未聞。
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只覺在這裡憋得胸口越發悶疼,片刻都不想再多待,匆匆起身出了屋子,一路跑回到自己房中。
屋門一合,眼眶便濕了。
脊背抵在門板上,身子不受控地發軟,一點點地向下滑。
腦中一片混亂,她幾乎不敢想,偏又忍不住去想,衛凜現下傷得怎樣了,他……還活著麼?
可腦中又有一個聲音在說,衛凜他效忠皇權與她為敵,何必再念著他的好呀?
兩個念頭不停地來回撕扯,一股說不清的酸澀和委屈堵在心口,漲得她心裡生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知過了多久,沈妙舟抹了抹臉,終於強逼著自己狠下心來,不要再去想他。
半點都不要。
晚間用膳時分,沈鏡湖來尋她,飯吃到一半,卻見她仍是心不在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般般,你是不是有心事?」
沈妙舟悶悶扒飯,頭也不抬,只說自己沒事。
沈鏡湖不放心,還要再問,卻被她含混地岔開話頭:「爹爹,陳令延……就是中箭那人,他怎麼說?是瓦剌要來襲擾邊鎮麼?」
沈鏡湖點了點頭,說正是,「他說寧州鎮守太監劉安通敵,暗許瓦剌人在寧州外圍劫掠錢糧百姓,而他不小心撞破了劉安和瓦剌人往來,這才被一小隊瓦剌騎兵追擊,僥倖逃得性命。」
好半晌,沈妙舟悶頭嗯了一聲,也不再追問。
因著陳令延來報的這樁軍情,祁王和沈釗都忙碌起來,自打數年前祁王妃故去後,府中沒有什么女眷,中饋雜事便都由祁王親自處理,如今他顧不上諸般日常瑣事,乾脆就交給沈妙舟幫忙打理。
原本在京師的時候,公主府里一應庶務就都是由她一手管著,如今操持起王府日常倒也不算為難,更何況王府人口簡單,用度節省,三兩日下來已是得心應手。
這日王府的總管太監稟過開支雜事後,又奉上來一柄長劍,道:「郡主,前些日子,王府來了一個自稱王爺舊部故人的書生,那書生送上這柄劍,說是先征北將軍衛清昀留贈胞弟的遺物,想請王爺代為葬入衛家二郎的衣冠冢。」
「只是年頭日久,王爺瞧著劍鞘上有些損傷瑕疵,便命尋了匠人去修補完好,今日剛剛修好送來,您瞧著,是先收進庫房,還是趁著年節祭掃直接入葬?」
沈妙舟有些疑惑:「衛少將軍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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