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殷一開始還不習慣與這些同袍們相處,但是漸漸相處下來,覺得這些人雖然粗俗,但是真摯真心,都是些熱衷腸之人,因此與他們也漸漸走得很近,連帶著何羨愚跟悶葫蘆容冽亦是如此。
因著齊王並不特殊相待江殷,甚至還讓身邊知情的親信壓著消息,兼江殷也從未提及自己特殊的身份,身邊的人也只當他是碰巧與國姓同姓氏而已。
一帳篷底下的兒郎們年紀最大的二十七八,最小的便是江殷這十八|九歲的。
這些出身窮苦的同袍們亦多有自家的親兄弟,見到江殷年紀與自己兄弟相仿,於是私下相處時也將他視為自己的弟弟一般看待,總是對他多有照應,從不因為江殷與大周人稍微相異的外表和琥珀色的淺瞳而對他有所排擠,與京師之中談他色變的貴族們大相逕庭。
江殷感覺得到,拋卻其他因素,在這裡,確實比在京師的時候生活得舒心太多。
他拂開遮擋風雪的破門帘。
身後的暴風雪被阻斷在外,進入相對溫暖的營帳當中。
今夜這個帳篷里的人不用去守夜站崗,因此江殷進來的時候,大家正圍坐在地上一個升起的火堆旁取暖,相互傳遞著手裡的一個盛著烈酒的羊皮水袋喝酒暖身,談笑晏晏。
感受到因為門帘掀動而吹進來的雪花和風,原本正圍火爐談笑的一幫男人們回過頭來。
見到來人是江殷,他們臉上的笑容放大:「怎麼才來!快,哥還給你留了一口酒!」
江殷站在門前,看著面前雖然清苦但和樂融融的氣氛,被冰雪吹得青紫的俊容上也幻化出了一抹和煦溫暖的笑容。
何羨愚與容冽都已經在火爐前坐著,何羨愚趕緊伸手招呼江殷,笑意道:「殷哥兒,過來啊!」
江殷嘴角的笑意揮之不去,只道:「你們先喝,我一會兒過來。」說著,朝自己的鋪位走去。
一眾同袍看著他的背影,都偷笑著轉過身,互相笑著打趣道:「咱們還是別打擾殷哥兒,他一回營帳就要躺在床上思念他的佳人,你們這些沒相好的光棍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那人的話一說,二十多歲的一幫兒郎們都忍不住哈哈豪爽大笑起來,揶揄而沒有惡意的笑容直逼得躺在鋪上的江殷翻了個身,隱藏自己漸漸透出紅暈的臉龐。
「哎,人家參軍都有相好替他繡個荷包睹物思人,咱們這些沒人疼沒人愛的,真是可憐唷!」人群當中另一個漢子舉著酒壺,看著江殷的方向佯裝嘖嘖。
坐在他身旁的一個身材精裝光裸著半身的青年哈哈大笑,一巴掌拍過去,打趣說:「你也不看看你長什麼樣,別人長什麼樣。咱們殷哥兒那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你那王八綠豆眼配個大餅麻子臉,哪家的姑娘能瞎了眼看上你?」
這話一出,在座的人都忍不住了,皆放聲大笑,那個被說綠豆眼的青年滿臉通紅,氣哼哼地說:「我就是綠豆眼大餅臉又怎麼,我以前在我們鄉也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嘞。」
大家被這一陣鬥嘴弄得笑個不住,終於還是帳篷里最為年長的青年出面調停,眾人方才漸漸平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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