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的意識被剝奪,記憶走馬燈似的在腦子裡打轉——
漫天的白雪呼嘯人間,一輛車停靠在海邊公路上。
天將亮未亮,幾名刑警將拍打車門的少年拉開,用高亮手電筒照射窗內。
車窗上赫然映著一張扭曲的、絶望的、死亡的臉龐。屍體在后座,用一種怪異的方式拖著另一具屍體,仿佛兩具盛放在缸中正準備破壁而出的動物。
此時刑警側耳傾聽,陡然面無血色。
車中流淌出激越蕩漾的樂曲,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刻錄在光碟上,被賦予「連環殺手許燎專供」名稱的古典演奏曲。
少年用稚嫩的手掌拍打自己的臉,他試圖冷靜下來,去聆聽、銘記每一個音符。
即使死去一千遍,一萬遍,只要記起這首曲子,少年就會生出刻骨銘心的恨意,就會記起許燎這個名字。
啪!
啪!
左右兩邊臉火辣辣燎起一片痛意。
齊鐸捂住雙頰,出神的雙目恢復焦點,登時對上焦棠怒氣沖沖的杏眼。她好似要吃了他,低聲咒罵:「你在幹什麼?!」
齊鐸放下手,又在她的瞪視下舉起雙手,無辜道:「我發誓,我沒有要殺你。」
焦棠掀開被子下床,套上黑色靴子,利落地踩上一旁的椅子,居高臨下繼續瞪視齊鐸。
「解釋解釋。」她突然夢裡感到一陣窒息,睜開眼就見到齊鐸打算勒死她,除了生氣之外,她還有失望和濃重的疑惑。
齊鐸抬起臉,心虛解釋:「今天一時沒注意,著了刁舍的道。我猜是我用銀槍攻擊他時候,被他的電流入侵到肌肉內部,所以剛剛電流刺激腦部產生了幻覺,又刺激肌肉,使肌肉做出了不受控制的行為。」
焦棠狐疑:「是嗎?」
「千真萬確。」齊鐸放下兩隻手,想了想,又伸出半條手臂打算扶焦棠下來。
焦棠伸出手,出手時快如閃電,指甲在齊鐸肘上一挑,滑到腕側神門穴,陷進去挑出來,一根細長的電線夾在她的指甲間,高高抬起。線端還帶有血跡,線身已經燒焦,留下惡臭的膠味。
齊鐸頓時舒出一口氣,說:「這東西和我的神經相連,察覺到我的想法,它就會變換位置。幸好你看得清楚,再找不出來,我就要截掉整條手臂了。」
焦棠這才從椅子上跳下來,沉沉道:「刁舍不太好對付。」
「可不是。」齊鐸回想起剛才幻覺的一幕,「許燎專供」的曲子能夠如此清晰出現在他腦中,說明刁舍和許燎有交集。
他下定決心,沉下臉:「刁舍不能活著離開這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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