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教授:「你說。」
焦棠:「有沒有可能,這套儀式被樵大佬和遙大佬改造過呢?」
岑教授靜靜看她,溫柔笑道:「孩子,為什麼這麼想?」
「送中陰用鎪子河的水沒有問題,問題出在鎪子河是從東向西流,此處日月又是西升東沉,說明鎪子河出於陰而終於陽。恰好與人之生於陽,終於陰的規律相反。我想既然不是人之陰陽生死有問題,那一定就是河流的流向有問題。按理說,河流應該是從西往東才對。」焦棠解釋。
岑教授笑意更盛,略帶驕傲地說:「你是樵先生的高徒,也算是我的高徒。那你說說,他們是如何改造的?」
焦棠看了看儀式接近尾聲,那條哭散的魂魄還有那塊濃得化不開的陰影,說:「只要用術法逆轉自然景觀,使河流改向就行。系統要做的是,讓北村人對河流的認知與記憶逆轉,使之以為河流從來都是從東向西流。最後,北村人日夜看著逆轉的河流,不斷強化這種錯誤認知。」
岑教授哦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焦棠:「送中陰的習俗是古已有之,說明樵先生在水上做文章是後來的事。所以我猜測,樵先生這麼做,很可能跟他藏在現場裡的信息相關。」
岑教授頷首,稱:「有意思。那你要怎麼求證呢?」
焦棠想都不想,道:「既然是他設下的謎題,解開的辦法就是逆其道行之。」
此時白族長已經完成送中陰儀式,走到二人面前來,焦棠遂停下話題,看著他。
白族長上下打量他,殘留威嚴,沉聲問:「小棠,你跑上山去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
焦棠輕笑:「說了白族長就能讓我去了?」
白族長肯定道:「當然不會讓你去。你知道你去的山洞叫什麼嗎?」他忽然嘆出一口長氣,仿佛談及一件舊事,說:「那裡叫上源洞,意思就是上古起源的地方,人進去了就會陷在時間的起源里,無法解脫,除非……」
他歇住話,好像有許多難言之隱。
「除非時間坍縮。」焦棠替他補完未說出來的話。
「坍縮……」白族長斟酌這兩個陌生的字眼,似懂非懂:「時間在源頭坍縮,類似巨大的引力將時間壓縮,讓時間無法再延展開?還是太深奧了……」
岑教授解釋:「小棠的意思就是時間在那裡靜止了。」
白族長恍然點頭:「這樣解釋更透徹。那時我進入洞中,見到了從未見到的世界,身體幾乎被扯裂,隨即通道坍塌,一面土牆堵住了去路,我幡然清醒,之後逃出來身體就再沒有變化,一直停留在少年時期。這可不就是時間在那裡靜止的證明?」
岑教授轉向焦棠,說:「你本來就是那個時間維度的人,出於回歸與精神的掙脫,你暫時脫離坍縮的點。但是你千萬不能再過去了,對面的時間點並不適合你生存。在沒有摸透對面規律的情況下,去了就是送死。」
她千叮萬囑,就是了解焦棠不是如表面見到的溫順乖巧,她帶過許多學生,這種有能力不服輸,偶爾陽奉陰違的學生,與愚鈍的學生相比,更加讓人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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