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禾那時候總想著,她的夫君真的是天下第一好。
冬日裡是殷禾最喜歡的季節,就像少年的名字,在漫天紛紛揚揚的雪中,數著日子便到了新年。殷禾和泛雪便會在自己的小院中剪著窗花守夜,在爆竹聲中互相依偎著看窗外流光溢彩的焰火。
殷禾總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到她百年,兩人也會像尋常人間夫妻一般逐漸攜手白髮蒼蒼得走過這一生。
可惜天不遂人願。
泛雪將她照料得太好,以至於剛到雲清宗時殷禾總是不適應現在的生活,常常午夜夢回間,她一直在想,倘若有朝一日,再見到泛雪,他們還會不會回到曾經那些日子。
面前這個叫做謝遲的少年,告訴了她答案。
不會了。
再也回不去了。
也許曾經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少年,只是她年少時做過的一場美夢。
*
雲清宗,議事堂。
甫一出關,玄桑便接到了宋帆的傳音蝶告知了他在霧川秘境內發生的事。
玄桑將殷禾手上的蟒紋檢查了一遍,發現蟒紋短短兩天內便生長至手腕處,他暗自心驚:「赤奴之毒最忌動用靈力,從今日起你不可再妄動,我教過你的清心訣可還記得?」
殷禾點點頭,看著手腕上交錯的痕跡道:「記得的。」
「一定要保持情緒平和穩定,方能遏制毒性的蔓延,否則大羅金仙也難救你。」玄桑一向喜愛殷禾這個弟子,若無此次意外,在他看來,雖不是天賦卓絕,但也勤懇刻苦,將來必定是平穩順遂的修正道,成為雲清宗的中流砥柱。
殷禾笑了笑,「知道的,師尊。」
雖然沒了在懷水鄉安寧祥和的日子,但是在雲清宗大家對她都頗為照拂,尤其是玄桑長老,對下寬和,極為護短。雖然有些時候說話刻薄了些,但總讓她想起自己的父親。
「我與羽山的掌門曾經有些故交,你且去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就前往羽山。」玄桑手中摩挲著一柄通身碧瑩的玉笛,望著遠方有些出神。
「不是說羽山向來避世隱居,蹤跡成謎嗎?」殷禾倒是真的好奇起,當年謝遲是為什麼從羽山出來,這些年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呵。」
玄桑突兀地笑了一聲,表情有些莫測:「世人皆知羽山是神族後裔,但是別忘了,他們只是跟我們一樣的人,又不是神,難不成還能住到天宮裡去?」
屋外的天光沿著未關的窗欞照進屋內,玄桑的面容隱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慾,再隱居避世,也不過是世人想像里的樣子。」
「當年羽山也不過是修真界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宗門,只是後來神魔大戰中,神族隕落無幾,羽山卻聲名漸起,實力在百年間一騎絕塵,因此他們漸漸地就被傳成是神族的後裔了。」
殷禾有些好奇:「那羽山的人平常也不會下山嗎,不會到凡界去歷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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