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半響,長吐出一口氣,吐出心中煩悶與不解,她們攻入亳州,占據謝家,殺了謝家諸口,早已結仇謝家,為何偏偏還要冠不免?
想到典型的官仕大夫梁大人,就煩躁地抹了把臉,心中極為不順,先前只顧逃荒還未覺有太大異常之處,如今與朝中接壤才發現她思維與士大夫有天壤之別!
幾乎靜坐一宿的柳文安神色怏怏地在衙府門口送別秦王,天早尚早,因授田一事不斷有百姓前來告狀謝家,見衙前一片烏泱泱持械軍卒,唬得趕緊跑開,不過幾息,街道空無一人,只余晨風孤零零地刮著風。
收拾好的秦王剛下了衙府台階,又折身看向身後的柳文安,指著自己胸口躊躇道:「文安這兒可安心」
柳文安怔愣,隨即斂神拱手道:「安已安穩許久」秦王似乎得到某種保證,沉穆的臉微微緩和,翻身上馬率軍離去。
送走秦王后,轉身就瞧見梁統從袖內抽出幾張紙遞於她:「看看」她疑惑接過一看,聽到對方淡淡道:「你看如何處理」
竟是省城鄉豪勾結元賊的證詞?
捏著幾張薄薄的證詞,柳文安眼睫微動,輕笑著將其還與他:「殿下既說過此方由梁大人作主,文安聽從便是」
見他微笑拒絕的模樣,梁統沉下眉重聲道:「柳郎君,老夫托個大,閒說幾句」
哦?柳文安好脾氣地拱手微笑:「能得大人教誨是小子之幸,不知大人有何教我?」
梁統似乎覺得站在衙府前不雅,重新將證詞放回袖內,邊往回走邊道:「柳郎君孝名震天,但須知君子品德,才能存世焉」
柳文安跟隨在後,聽到『君子品德』四字,險些笑出聲,低垂了眉眼沒有回答,而是作出好奇之色道:「敢問大人,為何不能向天下公布謝家欺民一事?」
捻須而行的梁統腳步一頓,心里泛起微微失望,餘光掃過身後恭敬的白髮少年,淡淡道:「民可使之不可知之,可由之,不可使知之,何解?」
「不懂」柳文安面色誠懇地搖搖頭,卻神色堅決道:「但公正二字,是皇公貴族到鄉里巴人,是他們應有之物,即使不能人人擁有,但不能讓人永遠無法擁有」
梁統猛地駐足轉向她,厲聲道:「百姓懂什麼?他們只需在朝廷安排下好好生活,公正自有我等為其升張,何用百姓遣動?」
一席話如寒冬臘月撞入柳文安心中,驀地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怒發張須的梁大人,這便是剛正不阿,不畏強權的好官想法?那貪官又是何樣的?
會不會是再苦一苦百姓?
柳文安臉上呈現出一種空淡的茫然,那種身在楚門世界突然發現真正世界的無錯與憤怒,滿身清譽的梁統是這樣想,那...秦王會不會也是這般看法?
想到一路對她大多淡淡的秦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秦王身陷流民堆時,可是真真切切有所觸動,應該...或許...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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