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芷微顫著身子俯身貼耳傾聽。

「洛洛，洛洛。」

他的聲音很細微。

聽到他喚她洛洛，她忍不住的啜泣。

林洛芷一邊流著淚，嘴唇一邊發抖，「我在，我在，阿升。」

「洛洛，我……我……對不起你。」

「原諒我，答……答應我，好好生活，要……要開心。」

白初升已經疼的沒有知覺了。

他很困，想要閉眼睡覺。

他對自己的身體有預感，好像知道自己這一覺睡過去可能會永遠的睡過去。

白初升記得顧若昀給他的叮囑。

抑鬱症患者康復不難，難的是不復發。

他知道她的洛洛需要陪伴，一定也很害怕第二次被拋棄。

「要開心……要好好生活，不…….不能再傷害自己。」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抬手，然後握住林洛芷戴著表的手腕兒。

這讓林洛芷想起了當初自己送走自己父親時的場景。

同樣的話語……

同樣的有氣無力……

林洛芷語塞，好好生活嗎？好像對她來說好好生活也是用盡了她的所有力氣。

她該說什麼呢？

原諒他了嗎？

可是他又憑什麼這麼輕易的被原諒？

她眼睛猩紅，「若是我不想原諒你呢？」

下一秒，白初升胸腔涌動，他的嘴裡噴出了鮮血。

他痛苦的笑著，嘴角全是鮮血，「不想原諒我也沒關係，洛洛，以後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個對你好的男人。」

他再次嗆出一口鮮血，林洛芷的心揪著疼。

她哭著求醫生，「醫生，救救他，救救他，他還在吐血。」

她又回過頭來握緊白初升的手。

「阿升，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白初升依舊痛苦的笑著搖搖頭，「傻瓜，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醫生這時候說道，「傷者不要再講話了，保存力氣。」

林洛芷用衣袖替他擦著嘴角的鮮血。

「聽到了嗎，阿升，別再說話，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很累很累，但還是抬手用微弱的力氣替她拭淚。

「阿升，你堅持一下好不好，不要睡過去，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醫生，救救他，求求你！」

「嗚嗚嗚，嗚嗚嗚，阿升，你再堅持一下，別睡過去。」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仿佛抓緊了他就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