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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季淮有點不滿,他已經習慣江宥寧和自己唇槍舌戰了,江宥寧突然這個樣子他很不習慣,也很不喜歡。

江宥寧極其克制地瞪了他一眼,但依舊沒有說話。

正巧下課鈴聲響起,教室內一瞬間吵鬧了起來,季淮回頭、抬手、朝著江宥寧的脖子輕輕拍了一下。一氣呵成,極其熟練。

「嘿,你個小捲毛,還裝聽不見是不是?」季淮挑眉,一邊嘴角隨著挑眉的動作微微上揚,看起來痞帥痞帥的。

「轟隆」一聲,江宥寧聽見自己心裡好不容易構建出來的城牆一瞬間崩塌的聲音。

聲音洪亮,擊潰了江宥寧所有的偽裝。

季淮嘴角的笑意不達眼底,細長單薄的眼皮耷拉著,酷酷的,神情帶著點譴責,更像是質疑丈夫為什麼夜不歸宿的妻子。

而江宥寧,這個被質疑的「丈夫」,根本做不到不去回應他。

只要有季淮在的地方,他心裡就像被小蟲子咬了一口一樣,又癢又麻,回過神時還有點淡淡的痛意。

江宥寧就處在這樣一個尷尬的境界——不撓的時候心裡惦記,百般難受;撓的時候又爽又暢快,但卻容易上癮。

「季淮,你快別惹寧寧了,他從昨天就開始低氣壓,能忍到現在沒罵你都是他脾氣好。」蔣家言開玩笑道。

「誰又惹你了?」季淮話中時挪揄,但表情卻很認真,似乎江宥寧只要能說出一個人名,季淮就能提刀替他報仇。

江宥寧心中動容,暗自取笑自己太幼稚了。

季淮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有感情,而自己卻還將這份無法訴之於口的感情所帶來的憤怒強加在他身上,對他來說太不公平。

都到這個份上了江宥寧還是忍不住考慮季淮。

「誰也沒惹我,單純心情不好。」江宥寧挪開目光,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好像也沒有那麼煎熬。

季淮的眼睛就像無底的深淵,能夠攝人魂魄,江宥寧小心翼翼捂住自己的喜歡,只要不被他發現,那就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季淮歪了歪頭,似乎是在確認江宥寧說的話是真是假,他忽地眨了下眼睛,像個頑劣的孩童:「那你叫聲好聽的,我給你個小驚喜。」

「……你有病啊,」江宥寧臉紅了一瞬,叫哥哥什麼的,他可叫不出來:「我為什麼要叫你。」

季淮有點無辜:「你平時跟言子他們不都這麼互相稱呼嗎。」

江宥寧下意識反駁,「我什麼時候跟蔣家言互稱……」

他一頓,等等……

他和蔣家言一般互稱最多的就是——爸爸、爹、爺爺。

比如蔣家言要抄他作業的時候,江宥寧就會說:「該怎麼叫我?」

蔣家言則會一臉屈辱:「爸爸!」

「哎,兒子真乖。」

……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江宥寧有點難堪地扯了扯嘴角,原來季淮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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