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個猜測有些過於匪夷所思，一時間他竟然有些走不動道。

或者說，他是不敢再向前走一步了。

蔣千昭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弱的燭光之下，他的側臉顯得英俊而柔和。

他問自己：「你真的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郁淨搖頭。

接著，服務員從外面進來，手上還捧著一個小小的蛋糕，蛋糕上面插著幾根蠟燭，標著「25」的字樣。

今天是自己生日？郁淨有些懵，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了，在進入西塔國的時候，他為了更加保險，他好像隨便編了一天……

郁淨心中鬆了一口氣，說不定蔣千昭只是心血來潮地想要給自己慶祝生日，雖然這個生日是假的。

「謝……謝謝。」郁淨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蔣千昭牽住了郁淨的手，將他帶到餐桌旁邊。

郁淨只感覺現在的自己像個木頭，只能被人牽著一步一步做下指令。

服務人員出去，細心地帶上了門，並不大的包間之中只剩下了他和蔣千昭兩人。

直到燈光也被熄滅，蔣千昭點燃了「25」上面的小小蠟燭，燃燒著的蠟燭成了兩人之間唯一的光亮，而旁邊一片瑰麗的紅色，艷麗地打在餐桌上。

場景奇幻而浪漫，真實地發生在他與蔣千昭兩人之間，他注意到對面的alpha似乎罕見地帶上了幾分緊張，手指一直都在微微蜷縮著。

郁淨同樣僵硬著，大腦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

直到蔣千昭提醒他說：「吹蠟燭啊。」

郁淨慌忙地點了點頭，像是一個機器人，他按照蔣千昭的指令做完了這一切。蔣千昭並不知道，這是十幾年以來，有人為他過的第一個生日，哪怕這個日期並不對。

但這對於蔣千昭同樣是如此，十幾年間他從未擁有過任何一個生日，兩人將流程顛倒得磕磕絆絆，生澀卻又有些溫暖。

蠟燭緩慢而無聲地在燃燒著，一如郁淨如今飽受折磨的情感。

「呼」，蠟燭滅了，狹窄的空間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兩人誰都沒有出聲。

黑暗之中，郁淨的心跳聲越來越快，但這不同於任何一次在封閉空間之中的恐懼。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此刻的反應，理智上他現在應該覺得高興，但複雜的情感充斥著心臟，心跳加速、感動，甚至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害怕。

「郁淨。」蔣千昭在對面叫了一聲。

不開燈，其實是因為他現在也很害怕。

郁淨輕輕應了。

「我……」蔣千昭罕見地有些支吾了起來，像是胸中被大片的火焰包圍，灼燒著他，叫囂著撕裂什麼而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