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雙手扒拉著浴缸邊緣，聽了崽崽的話一雙血紅的大眼睛機械地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後僵硬地低頭看看自己看不出什麼青綠到發黑又有些暗紅色的手指，視線轉到雪白的浴缸上。

紅毛小殭屍好像被兩種顏色視覺衝擊到了，瞳孔猛烈一縮，雙手被什麼燙了一下縮回來。

因為渾身僵硬，所以對身體掌控能力不太好，啪嘰一下摔進了浴缸里。

浴缸很大，紅毛小殭屍直接被水沒過頭頂。

掙扎著要爬起來，又在看到雪白浴缸壁時放棄了。

然後自暴自棄一樣將自己丟在浴缸里，用一雙血紅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趴在浴缸邊緣，吊著一雙小胖腿瞅著他的崽崽。

沒辦法，崽崽太矮，浴缸有些高。

不趴著她根本看不到紅毛小殭屍的情況。

這一看，崽崽整個人都不好了。

浴缸自帶洗澡功能，水溫自動調節。

紅毛小殭屍掉下去後，浴缸開始工作。

沒一會兒，剛才還清澈見底的水渾濁不堪，一股濃郁的惡臭從浴缸里散發出來……

那味道……

崽崽不想再吐了，馬上屏住呼吸。

「你……換水！」

紅毛小殭屍從渾濁到幾乎像一鍋粥的浴缸里探出濕乎乎的小腦袋，頭髮已經看不出什麼顏色，一雙血紅的眼睛卻特別亮。

他歪了下小腦袋，發出一個單音節。

「哎？」

崽崽：「……」

崽崽不想家裡奇臭無比，哥哥們還在外面等著呢。

於是崽崽繼續屏住呼吸，伸手將紅毛小殭屍提溜出來，放在旁邊花灑下。

「先沖洗十分鐘，什麼時候從你身上沖刷的水稍微清澈些了，再去浴缸里泡澡清洗。」

紅毛小殭屍特別配合，甚至在花灑沖洗的時候，還知道仰起小腦袋裂開嘴巴露出滿嘴黑黃髮臭的牙。

崽崽瞧著，不忍直視。

這比她在地府見過最落魄最埋汰的鬼東西還要刺激她心臟。

兩個小時後，紅毛小殭屍終於洗乾淨了。

甚至還將每一顆牙齒都刷的乾乾淨淨。

底色是白的，他歪著小腦袋對著鏡子齜牙看，白白的亮亮的，除開獠牙比較長而尖銳，其餘的牙齒和崽崽的牙齒看起來沒什麼不同。

紅毛小殭屍盯著自己的牙齒看了看，又透過鏡子看站在他旁邊雙手叉著小胖手，幫他沖洗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的崽崽。

「牙……長。」

崽崽看都不看他，小奶音特別嫌棄。

「你是殭屍呀，殭屍都有獠牙的！」

紅毛小殭屍似乎不滿意這個答案，扭過頭看向崽崽，視線盯住崽崽的小嘴巴，似乎視線已經透過她的小嘴巴看到她嘴巴里整整齊齊又閃閃亮亮的大白牙。

崽崽不懂紅毛小殭屍要做什麼。

「牙齒只能洗白，但洗不斷的！」

紅毛小殭屍洗乾淨了特別精緻漂亮的小臉上神色僵硬，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裡居然透出可憐巴巴的味道。

「牙……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