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太爺笑的眼角堆滿了慈祥的皺紋：「當然可以。」

這邊的陣法是柏老太爺親自開啟的，崽崽過來找他瞬間他就知道崽崽想做什麼，下意識開啟了陣法。

免得兒子也衝進來，到時候一起到地府，他無所謂，可兒子跟著一起下去，他還得分心保護兒子，不如將人攔在外面。

柏老太爺關了陣法，外面急的嘴角起了燎泡的柏老爺子深吸口氣，好像被大手扼住命運咽喉的大鵝，忽然僵住不出聲了。

柏老太爺帶著兩個小傢伙走出小院子：「寧乘，回去看看冥胥吧，他應該快醒了。」

柏老爺子看看臉色蒼白很多的崽崽，再看看臉色發青的將思衡，視線最終落到沒什麼變化的老太爺身上。

「爸，你是不是……」

柏老太爺打斷他的話：「是。」

柏老爺子瞳孔猛縮，聲音乾澀到發啞，不知道是因為剛才一直在喊父親還是因為太震驚嚇得。

「爸，崽崽胡鬧，你怎麼也由著她胡鬧？」

崽崽不幹了。

「柏爺爺，崽崽沒有胡鬧，崽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崽崽就是不想冥胥哥哥早夭，崽崽想冥胥哥哥和從前一樣壽終正寢。」

冥胥哥哥這麼好的人，值得她借命。

柏老爺子忍不住嘆氣，苦口婆心開口：「崽崽，柏爺爺知道你是擔心冥胥，可人各有命，你用命魂燈借命給他，大帝若是知道……」

這才是柏老爺子擔心的。

崽崽是酆都大帝的女兒，酆都大帝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將怒火撒在崽崽頭上。

可冥胥就不一樣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怎麼承受酆都大帝的怒火？

到時候可能連老太爺都被牽連。

柏老爺子想了很多，甚至連崽崽幫著求情都想到了，但後果一定會是崽崽越是幫著求情，酆都大帝越暴躁憤怒。

誰家親爹願意自家女兒為著一個普通人干出借命這樣離譜的事。

何況是地府儲君的命。

胡鬧！

離譜！

前所未有。

聞所未聞。

柏老太爺看年紀一大把滿頭白髮的兒子愁的眼角皺紋都快和他一樣多了過去拍拍他肩膀。

「寧乘，別想那麼多，事情已經這樣了，往前看就是。」

一切等酆都大帝醒來再說。

至少現在，重孫的命是保住了。

柏老爺子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著親爹：「爸，你怎麼會答應？」

老太爺一向嚴謹固執，這種事絕對不會做。

崽崽忙開口：「柏爺爺，是崽崽拉著柏老太爺做的，柏老太爺不是自願的，都是崽崽的主意。」

「嗯，崽崽把命魂燈拿了塞柏老太爺手裡，當時有個人在崽崽識海里說話，崽崽覺得很詭異，而對方力量特別強大，崽崽看柏老太爺神魂都快被壓碎了直接把自己打暈了。」

「那個情況下，命魂燈沒有收回去，柏老太爺就算不用，崽崽截取下來的壽數也就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