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輕聲喊了句:「爸,我回來了。」
顧成林吐出口煙霧,隨處找了個地掐滅了煙,然後起身,走到顧知語身邊,嘴角掛著油膩的、詭異的笑,抬手摸上顧知語的肩膀,「知語回來了。」
她在外面忙了一天,連續打了兩份工,鼻尖冒著汗,臉頰也有些悶紅,顧成林抬手抹了把她的臉頰,「怎麼出這麼多汗。」
顧成林指尖早已被熏得混黃,帶著陳年的污垢,終日在賭場混跡,與菸酒為伴,帶著股難言的惡臭,顧知語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卻不敢直接推開他。
借著脫下雙肩包的動作,避開了顧成林的手,她將包放在沙發上,低著頭說:「我現在去給您和媽媽做飯。」
說完腳步加快,走進了廚房。
顧成林盯著她的背影,視線來回移動,最後停留在她白皙的腿上。
陳瑾從臥室推門而出,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她早清楚顧成林是什麼貨色,對這副場景見怪不怪,當年瞎眼選了他,和他一起陷進泥潭裡,如今,連她也脫不了身了。
她坐在沙發上,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煙,動作熟練地點燃,煙霧逐漸遮住她渾濁的眼和粗糙的髮絲,陳瑾取下那支煙,開口道:「雖然是領養的,名義上還是你女兒,少動那些心思。」
陳瑾生理缺陷,難以懷孕,幾年從福利院中領養了顧知語,最初那幾年,確實是拿她當親生女兒疼愛的,只是如今,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顧成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邊坐下邊開口:「你侄子手上還有那麼多錢,我們一分錢也沒有拿到,也是他命好,那天正好在外面,那場大火要是把他也燒死了……」
陳瑾猛然盯著他,眼神冷寒,警告道:「你要是不想死,就把那場大火給我忘了,再也別提,閉上你的嘴,你跟我才能活。」
顧成林點頭,眼神輕蔑:「知道了。」
陳瑾靠在沙發上,又吸了一口煙,才緩緩道:「何懷川不好惹,陳靳言手上的錢我們暫時是拿不到了。」
廚房的布簾被掀開,顧知語端著炒好的菜出來,站在餐桌前,輕聲說:「爸、媽,可以吃飯了。」
直到陳瑾和顧成林都落座,她才離開,找了衣服直接去衛生間洗澡。他們不會關心她吃不吃飯,何況,想起顧成林的觸摸,那種噁心的、油膩的觸感似乎仍停留在她皮膚表面。
顧知語站在花灑下,一下下揉搓著自己的臉頰,直到臉上通紅一片,疼痛明顯,她才緩緩停手。站在浴室鏡子前,她看著自己被搓紅的臉,無聲哭出來。
怎樣才能擺脫這個家?
她不知道。
她只能翻出衣服中忙碌了一個暑假賺來的錢,這是她下學期的學費,她不敢放在包里,因為他們會去翻找,然後把每一分錢用在賭桌上,賠了精光。
浴室隔音很差,她能聽見陳瑾和顧成林的交談,言語間有些衝突和爭執,偶爾會出現陳靳言的字眼。
陳靳言……
顧知語握緊手心。
靳言哥哥。
他們很久都沒有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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