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看著手上仍舊厚厚一沓的報名表，有些學生學業上依舊有差漏，確實不宜參加這樣難度與強度並重的學科競賽，她也不會做強制要求，可是，她看了眼坐在最後面的陳靳言，少年低垂著眉眼，身姿挺拔，他也沒有報名的意向。

恰好下課鈴聲響起，胡云融朝陳靳言走去，在他身前停住腳步，開門見山道：「你不想參加這次的競賽？」

陳靳言合上筆，沉默片刻：「我還在猶豫。」

胡云融皺眉：「這次競賽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再跟你強調了，以你的能力想要拔得頭籌並不難，更能藉助這次競賽在各大高校前揚名，這是嘉英的榮譽，更是你個人的榮譽，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緣由，我希望你想清楚，該不該錯過這樣的機會。」

她把報名表放在陳靳言桌上，緩緩離開。

教室里也有人竊竊私語：「陳靳言不去啊？這樣的競賽，以他的成績不是輕輕鬆鬆嗎？」

「也許人家就是懶得參加呢，什麼保送不保送的，人家根本不在乎。」

教室一角的李儒豐緊緊握著黑色水筆，在報名表上籤上自己的名字，他朝陳靳言的方向

看了一眼，陳靳言依舊不為所動，沒有要報名的意思。

他莫名輕鬆了不少，如果陳靳言真的不報名，對他來說，才是好事。

陳靳言盯著報名表，想了很久，卻依舊找不到答案。

在他心底，對A市，始終是眷念而牽掛的，但那裡，又充滿著痛苦的回憶。

他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選擇。

陳靳言拿出手機，點開和何初喃的對話框，打字道：競賽你參加嗎？

對面很快就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何初喃像是守在手機前，一直等著他的消息，只是來來回回幾次，也沒有消息發來。

何初喃似乎一直在刪刪改改。

最後發到陳靳言手機上的，是她說：「其實競賽的那幾天，北道公園的菊花會開得很漂亮，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可以一起公園玩。」

陳靳言逐字逐句看過去，唇角帶著清清淺淺的笑意。

何初喃的意思是說，如果他願意去參加競賽，她會陪他一起，去面對記憶里痛苦的回憶。

如果他暫時無法接受，她也會守在他身邊，放棄競賽，和他找一個地方，藏在無人的角落裡，悄悄舔舐傷口。

只是，喃喃憑什麼要為了他放棄競賽呢？

那是她的學業，她的榮耀，她的人生啊。

他想要的，只是何初喃堅定的選擇和偏愛而已。

現在，他已經得到了。

陳靳言笑著，緩緩打字：「其實A市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下個月，我們一起去。」

那邊的何初喃收到消息，不自覺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