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輕輕俯身一禮,轉身離去。
裴昀望著江晚月的背影,許久未收回視線,謝璧淡淡提醒道:「大人不是說要去月樓赴宴嗎?莫讓刺史大人等急了。」
裴昀回過神,只覺謝璧語氣有幾分強硬,想他可能疲憊了,便笑道:「是下官疏忽,謝大人請。」
裴昀想謝璧身份定然貴重,便笑嘆道:「下官無奈,將您的安危託付給江姑娘這等民間女子,如今瞧見大人一切安好,也不由感嘆像江姑娘這等奇女子,古今少見。」
謝璧微微挑眉,愈發幾分意外。
之前他便知曉,裴昀和江晚月有婚約,想著裴昀定然也知曉江晚月赴京是嫁入了謝家。
本還想著二人相見,免不了一場尷尬,可看裴昀的樣子,倒像是完全不知曉他和江晚月的關係。
謝璧點頭道:「國難當頭,百姓們竭力相助,更是讓我等感嘆慚愧。」
裴昀也深以為然:「這些女子,本該在家中相夫教子,不經風霜安穩過日,如今卻要拋頭露面,真是讓我等男兒汗顏。」
謝璧想著江晚月的模樣,開口道:「想來女子也並非生來就該相夫教子,只是所處位置不同,女子若有機會走出深宅,並不比我等男兒差。」
兩人說笑著一起登上月樓,刺史秦凌等官員已在此久候,雖是戰事緊急,風雨飄搖的時辰,月樓上卻亭台盈香,水袖翩然,滿是寧靜優雅的氛圍,官員們說說笑笑,都默契的未曾提起戰事,江風徐徐吹拂起紗幔簾櫳,一如往常宴席。
等酒過三巡,潭州刺史秦凌忽然面色一變,淚灑長襟,對謝璧持盞悽然道:「謝大人貴為國之柱石,身份貴重,如今輾轉到潭州,實乃潭州民眾之幸,還望大人在此山雨欲來之際,暫留此地籌謀坐鎮,我等定聽命於大人,竭力抗戎。」
眾官員忙跟隨秦凌:「我等定聽命於大人,竭力抗戎。」
謝璧面色不變,起身拱手道:「大人們言重了,我未曾踏足過潭州幾次,事事不明,何敢指點?再說陛下信任刺史,才將一州百姓託付於刺史,除了刺史,誰能擔負守城這等重任?大敵當前,承蒙大人不棄,謝某也願留在潭州,行走觀摩,以助聲勢。」
秦凌不免有幾分失望,他為人向來油滑,如今北戎來勢洶洶,刺史之位那是如坐針氈,本想讓謝璧在此地參與戰事,日後萬一戰敗,也可將鍋趁機甩給他,誰不曉得謝璧是皇帝面前最得信賴之人,自己和這等國之柱石綁在一起,就算潭州真的丟了,那也定然不會被追究,誰知謝璧瞧著溫潤含笑,並無幽暗心思,卻甚是拎得清,幾句話說得看似謙和,實則滴水不漏,不僅將自己置身事外,還把他這個潭州刺史架到了風口浪尖。
可無論如何,謝璧總算願意留在此地,秦凌鬆了口氣,忙讓人將謝璧安頓好。
潭州來了不少官吏和家眷,統一都安置在了官署區,裴昀如今住的地方是官署區正南的宅子,面闊三進,亮堂氣派,和謝璧暫住的宅子比鄰而居。
裴昀知曉謝璧要下榻此處,甚是欣喜,特意等在門前,瞧見謝璧下了馬車,立刻走上前拱手,笑意殷勤:「聽聞謝大人要來暫住,我已命人將宅子經收拾妥當了,南方潮濕,大人從前多居北地,若住得不習慣,可以和我換換院子。」
裴昀來得早,宅子位置朝南,日頭更足。
兩人素昧平生,裴昀如此相待,難得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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