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黃歸山恭敬的走上前,將八尺長的掛畫捲起,雙手捧著出了靜室。
在兩人快出門時,老會首還在靜室中叫到:
「你們倆這小身板的,都悠著點啊。實在是撐不住,找行會裡其他人求援,或是再來找我老道,不丟人。」
黃歸山聞言,頭也不回的道:「會首放心,晚輩境界不足,但手藝尚可。」
話音落下,他便恭敬的將靜室房門拉上,然後領著餘缺直奔向外。
餘缺隨行著,其面色也是振奮。
雖然沒有直接請出老會首,但是有會首夫人出馬,今夜也足夠他們收拾那伏家老鬼了!
正當餘缺以為,他倆要持著會首夫人,趕往伏氏祠堂中捉鬼時,黃歸山卻是將他帶到了鍊度師行會的後院。
座座油鍋石磨間,黃歸山踱步走至中央,選來選取,選中了一方高約三尺,色呈紅黃的土壇。
對方當即呼喝餘缺:
「依《鑾駕風臨請神科儀》,速速遍插魂幡,分別要紅黃白三色,並取五色米、無根水來,為師要先淨壇,才好請會首夫人出馬,和那伏家老鬼斗上一斗!」
餘缺瞧著,目中露出思索之色。
而黃歸山低頭瞥了他一眼,瞧見他身上的行頭齊全,手裡還拖著一瓮鬼罐,一副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門鬥法的打扮,對方便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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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把身上行頭都卸下。你我乃是鍊度師,若是不知賊子在哪,倒還罷了。但既已知曉,何必再以身犯險,它敢咒你,為師亦可替你咒它!」
說著這番話,黃歸山直立土壇上,身形瘦高,面容微笑,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從容之色。
餘缺精神猛振,他望見對方的舉止,不說心悅誠服,但也是一時心神搖曳,覺得仙家就該如此!
「是,謹遵黃師法令。」
餘缺納頭就拜,當即蹬蹬的就走到行會的庫房中,找到了三色旗幟、五色米谷、無根水。
其他諸如黃表、硃砂、線香蠟燭等物,無需黃歸山吩咐,他能夠想到的,便全都取來了。
而他們倆的動靜,也在鍊度師行會中引起了一番注意。
夜裡的行會雖然處於放工時間,但鍊度師們多是夜貓子,不少學徒也乾脆就留宿在行會中,因此行會裡沒有多少外人,但是自己人還算不少。
空閒的鍊度師、學徒們,見有人要開壇做法,零零散散的就湊上前看熱鬧了。
「老黃平日裡不是能懶則懶嗎?」
有人疑惑出聲,還有人調侃道:「今夜怎的一改性子,打算眾目睽睽之下開壇,是要作甚法?」
黃歸山見有人圍觀,只是朝著左右的幾個熟人點了點頭,便繼續長立在土壇之上,口中默默誦經。
誦經完畢之後,他取過餘缺手中的米碗,便一步一晃,以「請鑾斗」的步伐,身如麻雀般,腳趾抓起,一跳一跳的在土壇上播撒五色米谷。
其口中還吟誦《淨壇咒》:
「天上地下,大力天丁。輔助吾法,掃蕩妖氛。穢氣速滅,蕩滌妖氛。壇場速淨,道氣常存。」
一咒念完,黃歸山猛地睜開眼睛,喝到:「急急如律令。」
噗噗,土壇上所擺放的三色魂幡無風自動,且諸多香燭啪的就點燃,冉冉升起煙氣,使得壇上有法意涌動,再非尋常土壇,而成了一方法壇。
這時黃歸山方才將會首夫人的掛畫取出,擺在壇中央的供桌上,小心翼翼的攤開,並行一叩三拜之禮:
「鍊師黃歸山稟告,今有歹人,危害吾徒,戕阻仙苗,德行敗壞,歸山惶恐,故請鑾駕!」
一邊言語著,黃歸山一邊咬指盟誓,將指血塗抹在自家的額心、兩頰,披散頭髮。
他咬牙切齒般,厲喝出聲:「不殺此鬼,吾心不定,不除此怪,吾徒難安,還望娘娘出馬,捉鬼拿怪,懲奸除惡。」
且不提一旁侍立在壇下的餘缺,得見了此等開壇做法之景是何表情。
行會中的其他人等見狀,原本嬉笑的面色紛紛有所變化,仿佛是第一次瞧見了這等模樣的黃歸山。
「竟然是有人要施法謀害他們師徒倆,難怪老黃也忍不住啊。」
還有人口中嘀咕:「咦,不過我記得,黃歸山貌似沒收那余家子為徒,這般賣力麼……」
他們收斂起嬉笑,都是定睛望著法壇,聲音也小了許多。
一番淨壇禱祝後,會首夫人所藏身的掛畫,冉冉升起,憑空懸掛在了法壇半空。
畫中的女郎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她的眉目往四周一望,並未遲疑,笑著便點頭出聲:
「可!」
咻得,一道黃氣猛便從畫中撲出,法壇上陣陣香燭煙氣湧起,結成了一尊八尺高長的女郎。
女郎威儀陣陣,嫵媚笑著,還一指黃歸山,出聲道:
「汝欲捨身於我,借汝肉身出行,還是欲以身為香,燃精氣三寶,令吾憑空出遊,會那老怪?」
黃歸山還沒作答,候在台下的餘缺聽見這話,卻是面色微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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