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好狠的火!」老鬼尖叫。
當餘缺以為此獠就要如此葬身在真火當中時,它突然又從口中吐出了一張鬼臉,自身則是嗖的一縮,團在了那張鬼臉之內。
這鬼臉青面獠牙,赫然就是君白鳳放出禦敵的鬼神。
原來此獠剛才扯了個謊,它並非是魂體和君白鳳的鬼臉互相抵消了,而是將對方的鬼臉吞入了體內,加以鎮壓。
此刻面臨著鴉火的焚燒,老鬼不得已,只能將剛剛鎮壓在體內的「地祇」放出,充當替死鬼。
嗚嗚!鬼臉在真火中痛苦的哭嚎,繼續搖頭晃腦的朝著懸棺外面飛出。
見此一幕,餘缺心間更驚,頓時生出了慶幸之色。
得虧他沒有托大,否則的話,若是兩隻六品鬼神沖入了他的祖廟中,其祖廟夠嗆能降服對方。
立刻的,餘缺便不再吝惜,他將祖廟中殘餘的最後一點真火之氣,也猛地放出,朝著懸棺真火打去。
一併的,他還拿起了從統領費武手中得來的血色囊袋,神識貫入其中,狠狠的拍擊,看能否從中放出血色烏光,用以禦敵。
只可惜,囊袋事先被統領費武煉製過,他的神識鑽入不了,得耐心祭煉一番過後,方才能用上。
不過一聲鬼哭聲響起,那隻鬼臉在距離沖入真火還有半丈距離時,便轟然破碎,化作為了道道漆黑猩紅的鬼氣,熔煉進了真火內里。
君白鳳察覺到這點,她的面色微變,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應該哀傷。
但是餘缺見此一幕,頓時大鬆一口氣。
只是不等他喘息,那屍解老鬼再度現身在真火中,它雖然翻滾不斷,尖叫聲大作,但仍有餘力向著外面衝出。
且此獠眼下再無退路,只有衝出真火範圍,它才能活。
於是在餘缺的眼神變化間,此獠硬生生的衝出了最後半丈真火,現身在懸棺之外。
屍解老鬼脫離了真火,它的面容模糊扭曲,頓時是又哭又笑:
「苦也苦也,本道何曾被逼迫至如此地步。」
大哭聲中,它面目猙獰的抬起頭,看向了懸棺外面安然無恙的餘缺,厲喝:
「小賊,拿你肉身來!」
話音落下時,它就已然飛撲出數步,降臨在了餘缺的頭頂。
而這個時候,餘缺也早早就放出了體內家神,連火鴉也放出,護在自己的周身,要硬抗對方。
只可惜,哪怕屍解老鬼被削弱了數次,連其境界都隱隱跌落了,但它仍舊不是餘缺的家神可以抵擋的。
甚至此獠還化作黑風,反過來將餘缺的數隻家神,全都吞入了腹中。
面對如此景象,餘缺面色大變,他當即不再遲疑,把自己的祖廟請出,要直接將這老鬼收入廟中。
否則的話,若是讓對方帶著他的家神飛走了,那他可就虧大了,前途盡喪。
嗡嗡,一座古香古色的祖廟,自餘缺的頭頂展現,氣勢渾厚。
屍解老鬼見狀,它來不及過多的觀察,便發出大笑聲,即刻抓住難得的機會,往餘缺的祖廟中鑽入。
剛才它之所以要一口氣的,強行將餘缺的家神全部吞入體內,為得就是逼迫餘缺請出祖廟,好給它一個入廟吞吃餘缺陰神的機會。
一晃眼,屍解老鬼就出現在了餘缺的祖廟內。
它化作一道模糊的鬼影,瞧上祖廟中的餘缺陰神,厲笑連連:「好個可口的小陰神,待本道奪舍後,重煉道行,就先從你開始煉家神……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它笑著笑著,面色忽然大變。
一股強悍的壓迫威勢,出現的餘缺的祖廟中,讓它的魂體仿佛陷入了泥沼當中。
餘缺的陰神端坐在祖廟中央,猛地睜開了眼睛,其目露精光,低喝:
「諸邪避易!」
霹靂,祖廟中仿佛有雷霆閃爍,並有風雷聲滾滾響起。
那屍解老鬼當即慘叫連連,發出了痛苦不堪的聲音。
嘔、嘔,此獠張開了口齒,面色痛苦的,不得不將腹中強行關押的火鴉等家神,逐一吐出。
餘缺的家神脫困後,祖廟有了數隻家神的坐鎮,廟宇的威勢更加強悍,頓時讓屍解老鬼連慘叫聲都難以發出來。
「這是、天廟?好個天廟。」老鬼口中呻吟著,它那模糊的面孔上極為難以置信。
此獠怎麼也想像不到,自己隨意找上的肉身對象,竟然是開闢出了天廟的道種,且其天廟所擅長的方面,恰好就能克制虛弱的它。
若是早知道這一點,它一刻鐘都不會在懸棺上逗留,也不會看那賤婢半眼,而是會直接就撲下來,想方設法的將此子收入囊中!
想到這些,屍解老鬼的面色更是悽厲。
它在餘缺的祖廟中,不甘心的尖叫:
「天廟現,靈氣蘇!可恨可恨,如此大爭之世、如此機緣,都是本道的、都是本道……」
只是嗡的一聲,餘缺動用祖廟,且施展出閻王爺法脈的手段,令家神充當獄卒,將此獠團團圍住,香火結成鎖鏈,徹底的鎮壓在了廟中。
祖廟中的雜聲戛然而止,但是他仍舊不敢大意,心神繼續沉下,打算就在自家祖廟內,試著將此獠鍊度一番。
若是鍊度不成,便當即摧毀。
當餘缺的心神沉浸在祖廟中時,外界的種種,他自然是照料不到了。
此刻君白鳳赤身坐在懸棺上,她見老鬼鑽入了餘缺的祖廟中,且一人一鬼都安靜,其面上頓時露出了焦急之色。
「此子不智啊,他怎能令那老鬼有機會入廟,當真不怕被奪舍嗎?
不對,他所開闢的祖廟擁有諸邪避易之效,或許是想要靠此鎮壓老鬼。但老鬼乃是貨真價實的六品煞神,又不是三首蛇鴉那等蠢物。」
君白鳳的念頭雜亂,糾結不已,連帶著她的氣息都變得不穩。
遲疑中,此女咬著牙,面色還是一定。
「罷了,助你一臂之力。」
她既然答應過要護持此子,那便信守諾言便是。
一隻浴火的手掌,猛然從懸棺上探出,一把抓住了餘缺的身子,將他往懸棺上捉來。
滋滋聲間,餘缺身上的一切攜帶之物,都被真火點燃,焚燒成煙,香火濃郁。
他身上的衣物,更是寸寸焦黑,轉瞬間就化為了灰燼。
好在此火乃是鴉火,是由余缺的家神所發,並未對他的肉身造成傷害。
很快的,他便近乎赤條條的墮入了內棺中,和君白鳳坦誠相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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