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多海笑道:「因為當年負責批閱高有道考卷之人,正是崔文翰。」
武媚娘目光閃動:「這就難怪陛下任命崔文翰為主考官了。」
張多海接著道:「那高有道是個驢,仗著自己有文采,不去干謁權貴,結果沒能上通榜。」
武媚娘掃了他一眼,道:「什麼通榜,不過是世家大族手中的工具罷了。」
張多海陪笑道:「您說的是。那高有道風骨峻哨,不屑上通榜,後來又與一名叫白孝傑的官宦子弟發生衝突,讓白孝傑名譽掃地。」
「結果沒幾天,高有道就因意外,被一匹馬踩傷右手指,最後只能用左手參加科舉,沒能考中。」
武媚娘「嗯」了一聲,道:「如此不公之事,也難怪惹得陛下不快。」
張多海笑道:「那長孫無忌終究還是沒能憋住,在朝堂上跟陛下嗆了起來,
這老物的好日子,沒幾天了。」
武媚娘也露出一絲微笑。
「他是因把持朝政太久,家大業大,難以割捨,受身邊人拖累罷了。不似吾一身輕。」
張多海哼道:「如今都永徽七年了,聖人可不再是剛登基時的聖人,他這是自取滅亡!」
武媚娘淡然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高興,還太早了。」
張多海忙道:「是。」
武媚娘吩咐道:「去盯著崔文翰的案子,有什麼消息,立刻回報。」
張多海異道:「殿下,崔文翰必死無疑啊,還盯著他做什麼?」
武媚娘掃了他一眼,道:「還是這般不長進,崔文翰是關鍵人物,只要他開口,長孫無忌就跑不掉。」
張多海心中一動,道:「您是說,崔文翰還是與長孫無忌有瓜葛?」
武媚娘淡淡道:「前陣子的通榜,和這次科舉的結果完全不同,這說明什麼?」
張多海想了想,恍然道:「通榜是長孫無忌指使他修改的。」
武媚娘點頭道:「那份通榜是長孫無忌的作風。只可惜,崔文翰並不聽話泄露了考題,所以這次科舉才如此混亂。』
張多海笑道:「臣明白了,崔文翰只要指認此事,長孫無忌就難逃罪責。」
長孫無忌修改通榜的本意,是為了不讓世族成為公敵。
然而這種憑自身意志修改通榜的行為,本身就觸犯律法,崔文翰有罪,他也逃不掉。
任何干涉科舉的罪行,都不會小。
這就是武媚娘說長孫無忌被身邊之人拖累的原因。
張多海忽然道:「殿下,長孫無忌可不是善茬,他只怕會殺崔文翰滅口。」
武媚娘冷笑道:「那樣最好,吾就怕他壯士斷腕,不再管這件事了。」
張多海提醒道:「殿下,咱們要不要有所行動?若是崔文翰真被殺了,可就無法給長孫無忌定罪了。」
武媚娘警了他一眼,淡淡道:「罪名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重要的是聖人想不想給他定罪。」
張多海愣道:「聖人難道還不想收拾他嗎?」
武媚娘凜然道:「要動長孫無忌,牽扯太大,陛下現在還有更優先的事想做,只要長孫無忌不出格,陛下不會動他。」
張多海微微一笑,道:「臣明白了,只要長孫無忌殺了崔文翰,就超出陛下的底線。」
武媚娘橫了他一眼,道:「你現在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張多海笑道:「咱們只需盯著長孫無忌和崔文翰,長孫無忌若要動手,咱們絕不干涉,只搜集好證據。」
武媚娘「嗯」了一聲。
張多海忽然心中一動,道:「殿下,倘若長孫無忌不動手,咱們要不要派人殺了崔文翰,嫁禍給他?」
武媚娘冷冷掃了他一眼。
張多海渾身一激靈,忙道:「臣失言,咱們站在岸上看翻船便是,沒必要下水冒險。」
武媚娘不置可否,揮了揮手道:「去吧。」
「吱呀」一聲,長孫沖推門走出了書房,來到一間偏廳。
韓璦和來濟正在偏廳內等候,兩人齊聲問:「駙馬,太尉同意了嗎?」
長孫沖搖了搖頭,道:「父親只說了一句話,不能殺崔文翰。」
來濟嘆道:「崔文翰現在一心求死,咱們只需遞給他工具,便可除去隱患,
太尉為何不肯同意?」
韓璦搖頭道:「太尉畢竟老了,沒有當年策劃玄武門之變時的雄心了。」
長孫沖沉聲道:「父親年老體衰,銳氣不在,那咱們就自己干。」
韓璦大喜,道:「我們就等駙馬這句話。」
長孫沖道:「無論如何,此事聖人和滿朝文武都盯著在看,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來濟微笑道:「駙馬放心,我們已想到萬全之策,就算事敗,也會有人給我們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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