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瞧見了,你把餌食給我,我要餵它。』
李治坐在亭子裡,望著不遠處餵魚的高安公主和義陽公主,心情果然舒暢了不少。
人有時候容易被事推著走。
李治之前雖總告誡自己,不能過於勞累,然而不知不覺,還是忙碌過了頭,
頭疾復發。
這次的事,也讓他下定決心,以後要以身體為重,不能再像只被推著走的老鼠了。
「呀,母親來了。」高安公主忽然喊道。
李治抬頭一看,武媚娘果然沿著水畔,裊裊走了過來,手中還提著一個精緻的食盒。
她今日穿著一身低胸紅裙,又在額頭上點了彎月形花鈿,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容,比平日更顯明艷動人。
「大家今日好興致,身體可好些了嗎?」武媚娘走近後,微笑著問道。
李治笑道:「朕的頭疾其實並不嚴重,真要說的話,孫神醫給朕診治後,朕整個人反而輕鬆了許多。」
武媚娘柔聲道:「大家能放寬心,妾身也就安心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食盒中取出幾樣精緻的糕點,都用高足鈾盤盛著。
高安公主驚喜道:「呀,有櫻桃畢羅!」快步奔了過來,抓起一個便塞入嘴裡,兩個腮幫子鼓成了氣球。
義陽公主也走了過來,一副想要吃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
李治笑了笑,拿起兩個高足盤,給她們一人一個,笑道:「拿過去吃吧?」
兩人抱著盤子,咯咯笑著,又跑到池子邊玩耍去了。
李治拉著武媚娘在旁邊坐下,笑道:「皇后找朕有事吧?」
武媚娘柔聲道:「大家病剛好,妾本不該打擾,只是王文度又來信了,妾不敢不報。」
李治道:「拿給朕瞧瞧。」
武媚娘將密信遞了過去,李治看完之後,不由暗暗異。
據王文度說,蘇定方看不慣程知節飲酒作樂,找程知節勸諫。
誰知程知節不僅不聽,還跟蘇定方在營外打起架來。
蘇定方處處容讓,程知節卻得勢不饒人,最終將蘇定方給打傷了。
李治看完後,總覺得有些荒誕。
不過想到程知節現在一心求自保,做出些奇怪的事,也不足為奇了。
這時,王伏勝走了過來,低聲道:「大家,高有道他們幾個,都已經在甘露殿候旨了。」
甘露殿左右各有一間偏殿,左偏殿是平日大臣們求見皇帝時,等候的地方。
右偏殿更加正式,殿內設有湯沐池,是皇帝賜浴的地方。
外地州縣的大臣來宮中匯報政務時,如果受到皇帝嘉獎,通常都會賜浴,甚至還有留宮宿夜的恩賜。
高有道幾人此刻就站在右偏殿。
殿內裝潢了一番,左右擺了六張桌案,正北面的御案之上,堆滿了誥書奏章。
杜易簡微感志忑,低聲道:「高兄,盧兄,你們說陛下召我們過來,是為何事?」
盧照鄰微微一笑,眼中亮光輕閃。
他被任命為校書郎時,盧承慶特意找他深談一番。
按照盧承慶的猜測,皇帝很可能會讓他們三個參預機要。
盧照鄰當時只覺難以相信,他們剛剛入仕的進士,人微品低,毫無執政經驗,怎可能獲得如此重用?
盧承慶卻道:「正因你們品級低,陛下才選擇你們。陛下頭疾復發,無法像以前一樣處理朝政,自然需要有人幫忙,你覺得陛下可以選誰呢?」
盧照鄰遲疑道:「陛下可以選清流派官員呀?」
盧承慶搖頭道:「陛下已經扶持清流派占據兩省,倘若再把批閱奏章的權力,也分給清流派,他們權力就難以控制了。」
盧照鄰恍然道:「陛下選擇我們,是因為我們不屬於任何派系。」
盧承慶點頭道:「是的,也因為你們品級低,這份權力放在你們手中,陛下才能放心。」
盧照鄰回想著盧承慶的話,此刻又望著那些堆積在案上的奏章,只覺渾身微微戰慄。
他側頭看了一眼高有道,說道:「高兄,你怎麼看?」
高有道泰然自若道:「何必猜測,等陛下來了,自然知曉。」
元萬頃斜了高有道一眼,道:「還以為今年的新科狀元多有見識,原來只會說廢話。」
盧照鄰冷哼道:「聽說元直學是永徽二年的七甲,嗯,那自然比永徽七年陛下欽點的頭甲,有見識多了。」
元萬頃聽他譏諷,正要反唇相譏,郭正一道:「元兄,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
元萬頃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便在這時,外面傳來內侍的唱諾聲。
「聖人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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