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李道:「孫公一直想著一本醫學著作,如此一來,就算他百年之後,也能造福世人。」
「他的醫書還在編著嗎?」
李道:「已編著一本,名為《千金要方》,不過據我所知,他正在編著另一本醫書,比《千金要方》更為祥實。」
李治好奇道:「孫老先生為何給醫書取名《千金要方》?」
李微笑道:「因為他認為人命的價值重於千金,而一個好的藥方,有時能救許多人命,故而取名《千金要方》。」
李治點點頭,道:「明白了,朕知道用什麼法子感謝他最好了。」
李見皇帝不說,也並未多問。
李治道:「李公,可願跟朕一起微服一趟?」
李笑道:「樂意之至。」
大業坊,孫宅。
孫思邈一共有十三個徒弟,其中十一個已經出師,全都效仿師傅,週遊天下,懸壺濟世。
唯一跟在孫思邈身邊的只有兩個弟子。
一個是孟十一,他醫術雖已能夠出師,心性卻不穩定。
孫思邈命他再潛心鑽研三年醫術,才准他離開孫宅。
另一個是費十三,他是孫思邈關門弟子,醫術還不到家,所以也一直待在孫宅鑽研醫術。
這日下午,費十三正在院子裡掃地,忽然聽到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他過去開了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面色白淨的青年。
費十三的觀相之術,已頗具火候,一眼瞧出此人陰氣過重,只怕身上得了疾病。
在陰人身後,另有一名面色儒雅、手持川扇的青年,面相貴不可言,卻隱隱能看出幾分病態,估計身子也不大好。
最後一人是個老者,看起來高高瘦瘦,面色溫和,目光閃動間,卻隱藏著凌厲之色。
費十三懷疑此人殺過人,而且還不少。
「你們找誰?」費十三覺得這三人非常古怪,故而沒給好臉色。
手持川扇的青年正是李治,他笑道:「請問這裡是孫神醫的府邸嗎?」
費十三哼了一聲,道:「不錯。要看病的話,去十字街對面的醫館排號,輪到你了,師傅自會替你治病。」
李治用川扇在手心一拍,笑道:「閣下莫非是孫神醫的弟子?」
費十三翻了翻眼皮,道:「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反正這裡不能看病。」
王伏勝道:「放肆!」
費十三先是一驚,隨即笑了笑,開始捲袖子。
「幹嘛,想動粗不成,知道我們師傅是誰請入長安的嗎?」
王伏勝道:「正要請教。」
費十三挺了挺胸,朝北面一拱手。
「嘿,聽了可別嚇壞了,請我們師傅入京的,可是當今皇后殿下!而且,是為給聖人治病!」
王伏勝道:「既是給聖人治病,那就更該請我們進去了。」
費十三愣道:「為啥?」
王伏勝看了李治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道:「你眼前站著的,便是當今聖人。」
費十三臉色大變,朝李治看了一眼後,轉身逃也似的跑開了。
李治邁步進入院子。
剛過庭院,便見孫思邈帶著兩名青年走了過來,一人正是費十三,另一人則是孟十一。
「草民孫思邈,拜見陛下。」孫思邈拱手便要下跪。
李治快步過去,扶住了他,微笑道:「朕微服而來,虛禮可免。」
費十三見他真是皇帝,跪在地上,顫巍巍道:「小民不知聖人當面,死罪,
死罪———」
孟十一也跟著跪下。
孫思邈拱手道:「陛下,這是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費十三衝撞陛下,還請陛下降罪。」
李治抬了抬摺扇,道:「不知者不怪,都起來吧。
孫思邈轉頭朝李拱手笑道:「多年不見,英國公風采不減當年。」
李笑道:「孫公過譽,這都多虧了您傳授的養身之術。」
孫思邈引著三人進入大堂,又請李治坐了上首。
李治問起他兩個徒弟名字,得知瘦猴青年姓費,不由微微一笑,朝費十三點了點頭。
費十三見皇帝並非怪罪自己,趕忙陪了個笑臉。
孫思邈又給李治切了脈,笑道:「陛下脈相穩定,恢復極好,只要繼續按照草民的法子療養,十年之內,頭疾可愈。」
李治道:「多謝孫神醫,其實朕這次過來,是有另一件事找您。」
孫思邈道:「陛下儘管吩咐。」
李治站起身,朝孫思邈行了一個大禮。
孫思邈吃了一驚,道:「陛下,您這是何意,草民可當不起。」
李治正色道:「老神醫請坐,朕這一禮,並非為頭疾之症,而是為沙州百姓,為我大唐將士,感謝您。」
孫思邈露出恍然之色,微微一笑,道:「陛下過譽了,老朽不過盡醫者本分罷了。」
李治道:「朕知道您不愛名利,就不賞賜您官爵了。這裡有塊令牌,以後您可憑此令牌,隨意進出尚藥局醫典庫。」
王伏勝從袖裡取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遞了過去。
對孫思邈這種追求著書之人來說,能進入宮廷醫典庫,翻閱珍貴典籍,便是最大的賞賜。
他接過令牌,一臉肅然,拱手下拜道:「草民多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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