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嘆了口氣,道:「看陛下剛才的神態和言語,應該是你調查小吉的事,被他知道了。」
張多海變色道:「那怎麼辦,計劃還要繼續嗎?」
武媚娘鳳眉緊皺,手指捏的發白,臉上表情不斷變化著。
張多海很少見她露出如此表情,屏氣凝神,不敢打擾她的思緒。
過了好半響,一道哭聲在隔壁屋子響起,是剛出生的李顯在哭。
武媚娘微微側頭,耳朵動了動,表情終於恢復寧靜。
「陛下應該只是警告我,讓我不要插手小吉的事。倘若是長孫無忌先挑起事端,責任就不在我身上。」
張多海忙道:「不錯,咱們只傳個消息,神不知鬼不覺,聖人未必知道。「
武媚娘想了想,道:「以防萬一,計劃要改一下,不能由咱們把消息告訴長孫無忌。」
張多海道:「那怎麼讓他知道呢?」
武媚娘道:「把他的視線吸引到越王身上,讓他自己查出來。另外,你去一趟武府,讓柳城郡夫人帶上厚禮,拜訪李貞的王妃,恭賀她產女。」
柳城都夫人便是武順的封號。
張多海一一記下,又問道:「殿下,還有別的吩咐嗎?」
武媚娘擺手道:「去吧。」
張多海快步離開寢殿,先喊來幾名心腹,安排下幾件事,隨後朝著長樂門而去,準備親去武府。
好巧不巧,來到長樂門口時,又與王伏勝碰了個正著。
張多海朝他行了一禮,綠豆眼一轉,發現王伏勝將右手藏在身後,也不知手上拿著個什麼東西。
「卑職見過王大監。」他笑呵呵的道。
王伏勝道:「張少監又要出宮辦事嗎?」
張多海笑道:「正是,替皇后殿下辦一件差事。」
王伏勝微微側身,道:「既是如此,你快去辦差吧。」
張多海笑道:「那卑職告辭。」從王伏勝身邊經過時,條地一轉頭,朝他身後看去。
不料,王伏勝似早有準備一樣,又將右手藏到胸前。
手肘晃動間,張多海隱約瞧見是一個黑色的木盒子,也不知盒中藏有何物,讓王伏勝如此緊張。
「王大監,您手中拿著什麼,莫不是地方上的貢品,竟如此寶貝?」張多海試探道。
王伏勝冷哼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快步離開。
王伏勝離開長樂門後,徑直來到甘露殿,李治正坐在殿內等候他。
「如何,查出眉目了嗎?」李治問。
王伏勝靠近幾步,將手中黑色盒子打開,裡面竟是一個小泥俑,模樣獰,貌似鬼神,腦袋極大,嘴裡咬著一柄象牙劍。
李治望著泥俑,道:「和你昨日挖到之物,似乎一模一樣。」
昨日高安公主將那宮人之事告發後,王伏勝立刻去挖出井邊埋藏之物。
埋的是一個黑色木盒,盒子裡面,便是一個鬼神模樣的泥俑。
泥俑上有武媚娘的生辰八字,正是宮廷之中常出現的厭勝之術。
那宮人是歸真院一名無品宮婢,被帶到掖廷獄後,一番拷打審問,終於和盤托出。
原來她受薛保傅指使,趁武皇后生產,立政殿混亂之際,將厭勝物,埋在立政殿角落,從而暗害武皇后。
薛保傅是李治四大乳母之一,武皇后剛登上皇后,便拿她立威,將她貶出皇宮。
所以她懷恨在心,暗中籌劃多時,這才借武媚娘最虛弱之際,指使宮人報復。
李治望著泥俑,沉聲道:「此物是從薛保傅家中搜到的嗎?」
王伏勝道:「正是如此,薛保傅家中還發現一名道士,已被拘押。」
李治點點頭,拿起筆,擬了一道中旨,道:「送去吏部,將薛保傅削爵為民,流放象州吧。」
王伏勝接了旨,又道:「陛下,此事不告訴皇后殿下嗎?「
李治搖頭道:「她氣性大,又剛剛產育,身子不好,別讓她氣出病來。朕處理了就是。」
王伏勝躬身應諾,心中暗嘆一口氣,尋思:「武氏生下這第三子後,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看來是越來越牢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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