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大唐強而吐番弱。
只要娘波金鳥感受到吐番靠不住,會對她動手,隨時可能投靠大唐。
蘇毗之變,一觸即發,接下來也必須做好戰爭準備。
這次蘇定方被召回長安,李治便不打算派他返回營州,讓他替換元守禮,執掌安西都護府。
到時吐蕃只要混亂,便可讓薛仁貴率領唐軍,統率諸羌,從巴隆河北進。
蘇定方再率領一支奇兵,從安西走烏海,直插吐蕃王城,
李治一邊盤算著攻打吐蕃的計劃,一邊回到了正殿。
這時,正殿內拓枝舞已跳完,換上了大唐的一支舞曲。
康國使節忽然大步出列,行了一個叩拜禮,道:「天可汗陛下,康國使節康那,有事啟奏!」
李治抬了抬手,示意舞曲暫停,朝康那道:「康使想說什麼?」
康那拱手道:「陛下,大食國已攻下了吐火羅國的都城,大勃律等國也都向大食臣服,只怕用不了多久,大食國就會占據吐火羅國。」
李治微微皺眉,道:「大食國進軍如此迅速嗎?』
康那道:「他們以突厥騎兵為先鋒,故而所向披靡,吐火羅人連突厥人都打不過,更加對付不了大食主力。」
李治默然半響,道:「你說的突厥人,可是西遷的咄陸五部?」
康那道:「正是如此。」
李治嘆了口氣,本以為把突厥人趕走,能讓他們牽制大食人,卻沒想到成了對方的刀。
他目光看向裴行儉,道:「裴卿,你久在西域,對此事怎麼看?」
裴行儉原本就打算找個機會向皇帝匯報,見李治問詢,當即出列。
「陛下,大食人要徹底吞併吐火羅,至少需要三年,三年之後,他們就會向康國和石國進攻!」
語氣非常肯定。
石國使節急忙道:「裴都護說的極是,我石國與吐火羅相鄰,吐火羅被滅,
我們就是下一個目標,我國國王為此夜夜發愁!」
李治沉吟不語,三年時間,自己是否能夠收拾吐蕃?
倘若收拾不了,到時大食國東征,就有些顧此失彼了。
酉時中牌左右,群臣宴結束。
各國使節與官員都告退出宮,宗室們則留了下來,參加戌時的宗室宴會。
武三思並非宗室,按理也該告退。
他卻並未朝著長樂門的方向出宮,而是朝著立政殿的方向前行,準備向武皇后請安。
來到立政殿,一聲通傳後,進入殿內。
「侄兒武三思,拜見皇后殿下。」武三思隔著帷幕,朝著通室里的武媚娘見禮。
透過紗幕,隱約可以瞧見武媚娘正坐在榻上,懷裡抱著一個嬰兒,應該是李顯。
「你有什麼事嗎?」冷淡的聲音透過紗幕傳了出來。
武三思趕忙道:「侄兒沒什麼事,只是來向姑姑拜賀正日。」
「嗯,有心了,退下吧。」
武三思略一遲疑,道:「姑姑,侄兒還有一件事要和您說一下。」
「講。」
武三思低聲道:「前陣子,敏之害了場病,祖母憂心如焚,派人請了不少良醫過來,結果有個不知事的泥腿,告到大理寺。那狄仁傑不分青紅皂白,跑來府里問話。」
「問什麼話?」武媚娘聲音抬高了一些「他們說,咱們把郎中請在家裡,平康坊一戶人家的孩子病了,請不到郎中。當時宵禁,想去別坊看病,要辦公驗,耽擱太久,導致那孩子死了,竟賴在咱們頭上。」
武媚娘道:「真的死了嗎?」
武三思嘆道:「是啊,好像是得了急症,哎,這種急症,郎中去了估計也救不回來,他們卻賴咱們,您說氣人不氣人!」
武媚娘沉默半響,淡淡道:「退下吧。」
武三思吃驚道:「姑姑?」
「吾讓你退下,聽不懂嗎?」
這句話充滿威嚴,武三思心中一驚,只好叩首告退。
離開大殿後,他正準備出宮,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道:「武表兄。」
武三思轉頭一看,卻見一名披著黃色小袍的小童走了過來。
「啊,是五皇子殿下,武三思見禮了。」他陪笑道。
李弘道:「表兄不必多禮,您剛才和母親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武三思笑道:「一點雜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李弘催聲道:「我最近聽吳王說,武府的僕從在長安城欺行霸市,還有球手踐踏莊稼,可有此事?」
武三思變色道:「這—-恐怕是小吳王道聽途說,做不得真。武府下人都規律的很,從不仗勢欺人。」
李弘眨了眨眼,道:「那你剛才為何要在母親面前說狄仁傑壞話呢?」
小孩子說話就是直白,武三思一時被嗆的說不出話來,半響才笑道:「在下只是提到老祖母,順便提到狄仁傑,並非說他壞話。」
李弘從領口取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了武三思。
「表兄,這是母親寫的一本書,您回去後,有空多瞧瞧吧。」
武三思接過一看,竟然是武媚娘寫的外戚誡,心中一跳。
抬頭看向李弘,卻見他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望著自己。
這一瞬間,武三思竟在這位五皇子身上,感受到幾分儲君的威嚴。
他恭恭敬敬的接過外戚誡,拱手道:「在下回去後,一定仔細研讀。」
長身一躬後,飛快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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