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坐在榻前替李治搭脈,很快便搭完了,拱手道:「陛下,草民告退了李治忙問:「朕恢復的怎麼樣了?」
孫思邈道:「陛下恢復的很好,不必憂心,平日記著多休息便是。」
「您這麼說朕就放心了,伏勝,替朕送送孫神醫。」
王伏勝一直把孫思邈送到了朱雀門外,本來還想送孫思邈回府,被孫思邈謝絕了。
王伏勝見宮外有一名孫思邈的弟子等候著,便也沒有堅持,轉身回去了。
他剛一走,孫思邈表情就凝重起來,騎著花驢,穿過橫街,朝著大街而行。
費十三快步跟在後頭,急忙問道:「師傅,您不回府嗎?」
孫思邈沉聲道:「十三,一個月前,你還記得老夫是怎麼跟你們交代的嗎?」
費十三微微變色,道:「您讓我和孟師兄做好離開長安的準備,隱姓埋名,
以後不許再自稱您的徒弟。」
孫思邈道:「記得就好,你們這就離開吧。』
費十三驚道:「師傅,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孫思邈淡淡道:「不必多問,一個月後,倘若老夫無事,你們再回來便是。
倘若老夫——」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費十三也猜到與他入宮為皇帝看病有關,顫聲道:「師傅,聖人———」」
孫思邈喝道:「還不快走!」
費十三咬了咬牙,跪在地上朝孫思邈叩了三個頭,這才離去。
孫思邈仰頭看了一會天空,一聲感嘆,騎著花驢朝英國公府而去。
李正在府中後園釣魚,聽說孫思邈求見,命兒子親自去門口,把對方請進府來。
「孫老神醫,大年初二,您怎麼——」
李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孫思邈的表情非常凝重,甚至帶著幾分志志。
李還是第一次在這位老人身上看到這種表情,揮手讓兒子和下人退下,沉聲道:「孫神醫,出什麼事了嗎?」
孫思邈凝視著李,道:「李公,老夫去年十二月給陛下診脈時,發現陛下的風疾似乎在加重。」
李勃然變色:「怎會如此?」
孫思邈道:「老夫當時還不能完全下結論,怕陛下驚懼過頭,反造成風疾惡化,所以什麼也沒有說。直到今日,老夫才能肯定,陛下的風疾並非普通的風疾。」
李臉色蒼白,手掌微微發顫。
「難道是天疾?」
天疾是一出生自帶的疾病,有人嬰兒時候發病,一命鳴呼,也有人到了中年,才慢慢顯露症狀。
天疾比一般的病嚴重的多,幾乎很少能夠根治,只能夠緩解。
李也是精通醫理之人,一聽孫思邈這麼說,就猜到可能是天疾,不然以孫思邈的能力,不會讓病情反覆。
孫思邈沉聲道:「我來找您,正是為了確認此事,不知先帝、文德皇后,是否有過風疾之症?」
李臉色極為蒼白,道:「高祖便是感染風疾而亡,先帝也有風疾之症。」
孫思邈嘆道:「那就可以斷定,就是天疾了。」
李雙拳緊握,急道:「孫神醫,可有辦法治好?」
孫思邈緩緩道:「這種先天風疾,很難根治,只能緩解,幸好陛下體魄強健,善加調理,應該能夠控制。」
李深吸了幾口氣,道:「要如何調理?」
孫思邈道:「我曾遇到過一個先天風疾之人,給他開了一種治療方法,那人最終活到七十多歲,只是————」
「有什麼難處,孫公儘管開口,老夫一定幫你辦到。」
孫思邈低嘆道:「只是此法,並不適合一位君王。」
李凝聲道:「孫公只管說,陛下的身體關乎國家社稷,萬民福祉,只要能控制病情,比什麼都重要!」
孫思邈道:「我給那人開的治療方法,是讓他走遍名山大川,遇廟則拜,遇泉則浴,不理俗事,讓身心得以逍遙自在。」
李驚愣道:「這——」
讓一個皇帝不理俗事,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孫思邈緩緩道:「老夫也知道此法不可行,不過究其根本,是讓病人放寬心態,保持身心愉悅。您也是知曉醫理之人,當能明白,很多治不好的病,只要病人能保持積極心態,往往能控制下來。」
李長嘆一聲,道:「這話你讓老夫如何開口,又讓老夫如何跟滿朝文武交代?」
孫思邈沒有說話,他雖是醫者,有時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李沉默良久後,沉聲道:「無論如何,都必須將情況告訴陛下。」
孫思邈道:「我已犯欺君之罪,還請李公將我送入大牢,等候陛下發落。」
李拉著他手,道:「孫公不必多慮,您也是為陛下龍體著想,以老夫對陛下的了解,他不會責怪您,隨我一起面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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