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石鳴冤之意。
如今這兩樣東西,象徵意義多於實際意義,根本沒有百姓會來此處告狀。
武媚娘點點頭,道:「是妾身想的太簡單了。』
李治緩緩道:「其實真正能起到作用的是御史台,監察御史巡視四方,是最有機會發現這些冤情的,眼下出現問題,說明御史台沒有盡到職責。」
武媚娘聽了後,眸光微閃。
御史台一直是擁武派官員所把持。
當然,如今也不存在擁武派官員,袁公瑜已經被外放了,御史台很多擁武派官員也被處置。
只有御史台的長官崔義玄,憑藉著見風使舵和明哲保身兩項本領,依然穩坐此位。
聽李治的意思,很可能要整治一下御史台了,崔義玄的首官位置,肯定也不保。
雖然武媚娘從未把擁武派太放在心上,然而崔義玄牆頭草的行為,也讓她頗為不喜,自不會幫他說話。
崔義玄畢竟是三品大員,御史台一把手,李治也不能因為一個踐踏莊稼的案子,就將他處置了,還需要找一個理由。
次日,李治召集了幾名大臣,將踐踏莊稼的案子與他們說了,詢問該如何處置許圍師。
其實他昨天那句讓許圍師不必再做吏部尚書的話,群臣早已知道了。
李義府當即出列,道:「陛下,此事性質惡劣,臣以為應該免去許圍師宰相之職。」
群臣紛紛附和。
李治點了點頭,道:「另外,此案也算給我們提了一個醒,為何百姓會上告無門,那些巡視地方的人,都幹什麼去了,是否沒有盡到職責?」
皇帝明顯話中有話,群臣離開甘露殿後,各自聚在一起,商議皇帝話中的意思。
李義府回到中書省後,朝一名文吏吩咐道:「去把張舍人請過來。」
張柬之是李義府最近拉攏的一名心腹。
此人和狄仁傑一樣,是被皇帝破格召入長安。
當其他人還在嫉妒他,又或者自持清高不搭理他時,李義府迅速出手,主動拉攏了他。
張柬之剛進中書省,也有幾分志志,皇帝無緣無故就召他入兩省,又並未單獨召見他,讓他實在琢磨不透聖意。
李義府這時來示好,幫他熟悉環境政務,又安撫他不必多心,讓張柬之非常感激,自然願意跟隨李義府。
兩人一拍即合,很快關係變得親密,
不一會,張柬之來到李義府的辦公房,李義府將皇帝剛才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
張柬之聽完後,沉聲道:「李公,聖人最後那番話,明顯是對御史台不滿了李義府微笑道:「我也是這樣想,那你說聖人只是隨口一提呢,還是想給御史台換一位主官?」
張柬之想了想,道:「應該是後者。」
「哦,為何?」
張柬之道:「這次許自然的事,很多衙門都有失職之罪,然而御史台是最失職的一個,崔義玄難辭其咎。」
李義府點點頭。
萬年縣不敢管此事,那說的過去,畢竟官職差距太大,職責也不同,他們主要管的是百姓之間的案件。
然而御史台不同,他們獨立於兩省六部,直接聽命於皇帝,監督的就是文武百官。
可以這樣說,如今長安城權貴驕縱恣意,便是因御史台玩忽職守,才助長了這股風氣。
張柬之接著道:「按理來說,陛下應該斥責崔義玄一頓,才是正常的行為。
然而陛下一字不提,說明對他徹底失望,已決定換人。」
李義府連連點頭,冷笑道:「崔義玄這斯,只知明哲保身,根本不配做御史大夫,早就該下來了。」
張柬之道:「正因此人精於明哲保身,聖人一時也找不到理由裁撤他,所以才故意說出那番話,希望有人能彈劾他。」
李義府捻須笑道:「柬之,你不愧是我的智囊,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若是這時候參他一本,一定合陛下的心意了。」
張柬之忙道:「李公,不可。」
李義府愣道:「為何?」
張柬之道:「聖人並不知您與崔義玄已經決裂,您若是彈劾他,聖人會覺得您是個無義之人,只知討好媚上,不利於長久。」
李義府心中一驚,道:「不錯,不錯,你提醒的很對,那—」
目光看向張柬之,道:「柬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崔義玄的罪狀。我告訴你,你來彈劾他,如何?」
張柬之拱手道:「多謝李公美義,不過在下以微職進中樞,已遭人諸多非議,唯願以正途升遷。」
李義府知他很有原則,不願用這種彈劾別人、迎奉皇帝的方法升官,感嘆道:「好吧,只是這功勞,要讓許敬宗拿去了。」
「在下聽說,許敬宗與崔義玄私交不錯,他真的會彈劾嗎?」張柬之問。
李義府哼道:「許敬宗此人表里不一,而且一直想要拜相,他一定會的。」
張柬之道:「李公也不必擔心,許敬宗若彈劾崔義玄,會出現和您一樣的問題。」
李義府笑道:「不錯,他與崔義玄走的更近,若是翻臉不認人,陛下必定厭惡他,不會拜他為相。」
「不僅如此,如今崔義玄與盧承慶等人關係不錯,許敬宗若彈劾他,也會得罪盧承慶。」張柬之補充。
李義府笑道:「如此說來,這趟渾水,還是不趟為好?」
張柬之道:「正是。」
兩日後,許敬宗果然上奏彈劾了崔義玄,隨即崔義玄上奏請辭。
李治同意了崔義玄辭官的請求,將上官儀調到御史台,擔任御史大夫。
許圍師也被免職,由徐孝德接任吏部尚書。
最終,因許自然的一場橫行妄為,朝堂兩位三品高官落馬,此事也成為長安城裡坊之間,津津樂道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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