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嗣業沉吟道:「許公,剛才朝堂上的聲勢,您也瞧見了。僅憑你我,只怕阻止不了此事。」
許敬宗道:「正是,所以你我還需多找人,勸說他們出面反對。只要能與李等人形成均勢,聖人再拍案反對,就順理成章了。」
蕭嗣業肅然道:「那我立刻去聯繫相熟的大臣。」
許敬宗拱手道:「老夫也會儘量多找一些人。」
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有皇帝在他們背後,這是有勝無敗之局。
與其說是去拉攏別人,不如說挾聖意,趁機施恩於人。
只要這次站隊正確,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分就會提高。
這對大部分官員來說,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許敬宗送走蕭嗣業後,又馬不停蹄的朝著李義府的府邸去了。
李義府是宰相,又與他有嫌隙,直接請他過府不太妥當,所以他親自登門拜訪。
來到李府後,李府家丁卻告訴他,李義府並未回府許敬宗只好在偏廳等候,然而等了許久,依然不見李義府回來。
許敬宗一拍額頭,猛地想了起來,李義府只怕已經下衙,只不過沒有回他這個家。
李義府是個風流成性的人,當初在一個小院子裡養淳于氏為外室,淳于氏丈夫死後,他也因此罷相。
後來他將淳于氏娶為側室,接到家中,卻並未因此改性,又在長壽坊悄悄買了一間小院,養了新的女人。
這件事很隱秘,知道的人不錯。
許敬宗一直想要對付李義府,故而查到此事。
他當即離開李府,坐著馬車,徑直來到長壽坊小院,在外面敲了敲門。
一個禿頂的老門子開了門,問:「您找誰?」
許敬宗道:「李相公可在家中?」
那老門子吃了一驚,吶吶道:「您是誰,找阿郎何事?」
許敬宗負手笑道:「還請告訴李相公,許敬宗求見。」
老門子顯然知道他的名字,急匆匆去通報去了。
過了好一會,李義府穿著一身長衫走了出來,目視著許敬宗,淡淡道:「這院子我是托侄兒買的,想不到也瞞不過許公。」
許敬宗微笑道:「李相不必如此警惕,老夫來找你,並無惡意。」
李義府微微側身,笑道:「那就請進吧。」
院子裡也有一座小書房,裡面還有不少珍藏典籍,由此可見,李義府經常住在此處。
許敬宗落座後,看了門外一眼。
李義府給他斟了杯茶,笑道:「許公不必擔心,這裡只有兩個老僕,都是我的心腹,有話直言便是。」
許敬宗端起茶杯,沉聲道:「今日朝堂之上的情況,李相怎麼看?」
李義府喝了口茶,道:「許公指的是群臣請命攻打高句麗的事?」
許敬宗道:「不錯,李相對此是何意見?」
李義府笑道:「許公,你我知根知底,相互試探就免了,還是直言不諱吧。
3
許敬宗道:「那倒也是,也罷,其實老夫剛才面聖過———」
將面聖的情景,與李義府說了。
李義府目光閃動:「許公和我說這些,是希望與我一起,反對李等人攻打高句麗的提議?」
許敬宗凝視著他:「正是。」
李義府思索了一會,道:「既是陛下的意思,我沒什麼好說的。」
許敬宗笑道:「你不怕老夫是騙你的?」
李義府道:「你我雖有些誤解,但我相信以許公為人,不會拿這種事來騙我,況且今日朝堂之上,陛下似乎也確實有顧慮。」
許敬宗笑道:「那就說好了,過幾日,我會將反對此事的人,都請到府上,
大家再仔細商議。」
李義府表示同意。
車輪滾滾,許敬宗的馬車逐漸遠去。
李義府站在門口,望著馬車消失在大街上,露出思索之色。
一雙白皙的手臂勾住他脖子,將他拉入屋中。
一隻塗滿膽脂的朱唇湊到他耳邊,柔聲道:「許敬宗找你做什麼?」
李義府轉身摟住江尚宮的柳腰,笑道:「你猜呢?」
江尚宮嬌笑道:「定是將他剛才面聖的情況告訴你,讓你和他一起,反對李等人。」
李義府拉著她手,回到屋中,感嘆道:「這老貨年紀一大把,功名之心,竟絲毫不減,看來這領頭人的身份,要被他搶走了。」
江尚宮過來找他,其實也是受武皇后指示,將此事告訴他。
武媚娘已瞧出李治不想攻打高句麗,也知道他剛才已將態度暗示給許敬宗。
然而許敬宗太老,武媚娘擔心他無法領會皇帝意圖,反而誤事,這才做了保險,讓江尚宮來找李義府。
不料,許敬宗對名利的熱切,超過她的預料,李義府剛從江尚宮處聽到情況,許敬宗就找上門來。
江尚宮坐在床上,微笑道:「你是宰相,縱然他來找你,這個領頭人還不是得由你來做?」
李義府搖頭道:「不,他第一個找的肯定不是我。」
其實他內心深處,也並不想做這個領頭人,直接與李、于志寧等人對抗。
當領頭人與李叫板,若是成功,收益確實大,但得罪人也多。
李義府已經拜相,不願再像以前一樣拼命了。
許敬宗既然主動攬下此事,正合他心意。
兩人又纏綿了一番,江尚宮完成任務,坐著馬車,回宮向武皇后復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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