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不成甚至懷疑，這就是迴光返照？

迴光返照的確存在，但只限於患者身體狀況，突然有所好轉，並不會讓一個人從根本上性格轉變。

「朴醫生，我們中醫可不培養白眼狼啊，要不你先出去站著？」

秦世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把朴不成那點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要來學醫，秦世明絕對不反對，治病救人沒有國別之分，但朴不成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品行，秦世明著實不喜，甚至厭惡。

硬生生將中醫變成韓醫，更是數典忘祖，恬不知恥。

逮著機會不噁心他兩句，秦世明能舒坦？

「……」

果真，朴不成黑著臉準備往外走，他沒臉留下來了。

「算了，來都來了，隨便找個地方坐吧，拿本子記好了，回去好好複習功課。」待朴不成走到門口的時候，秦世明又突然出聲叫住。

朴不成臉上掛不住，是想走的，但腳卻不聽使喚。

他的確想聽一聽秦世明有何高見，是怎麼讓韓志文短時間內發生巨大改變的，又給韓志文用了什麼藥？

「韓老先生是為了你的病來的吧？現在感覺如何？」

不再打理朴不成，秦世明將注意力落在韓志文身上。

韓志文面色蒼白中帶著蠟黃，整張臉乾癟得就剩下皮包骨，但明顯感覺到韓志文比昨天有了精神，眼神也柔和了許多，臉上更隨時掛著微笑。

「我的病應該是沒得治了，今天主要是過來感謝秦先生讓我徹底幡然醒悟，不然，老夫縱然是死，也是死不瞑目，死不甘心。」

韓志文輕輕擺手，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非常清楚。

活，當然想活了，但活得了嗎？

食道癌晚期，若非韓志文家底紮實，身邊隨時配備著國內外頂尖名醫，昂貴醫療品，用金錢續命，恐怕早就嗝屁，喊人上菜了。

「爺爺，您別這麼想，秦醫生肯定有辦法治好您的病的，好日子還長著呢。」韓湘子忙勸道，一提到生離死別，韓湘子臉上笑容全無，眼眶又紅了起來。

水盈盈的眸子很好看，也很令人心疼。

「秦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爺爺……」

「治的確是能治，但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治癒，唯有一點可以確認，延長患者的壽命，減緩患者的痛苦，這一點我倒是能做到。」

秦世明醜話說在前面，就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畢竟韓志文身份不同，又是不講理的南鮮國人，萬一事後找麻煩，秦世明不怕，但費時費力不討好。

「如此，就謝謝秦先生了。」韓志文再一次拱手。

「秦醫生，那，那我爺爺還能活多少年？二十年行嗎？」韓湘子依舊面露憂色。

「我……」

「我的好孫女，盡人事聽天命，別說二十年了，就算再多活兩個月，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你就不要再貪心了。」

聞言，秦世明眉頭一揚，心想自己那頓臭罵還真起了效果，真把這倔老頭兒給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