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紅翎笑道:「因為你和他都沒有傳承的意願,如果想要傳承,自然會想個名目的。你既以星河為目標,不妨就往這方向起名便是。」
趙長河道:「那我這就叫星閃。」
隨著話音,原地消失,又原地出現,真如星星在閃一樣。岳紅翎看得有趣,笑道:「可你學御風,難道不是為了飛行?」
趙長河拉著她的手:「走,試試?」
兩人對視一笑,同時騰身而起。
飛行這事,趙長河之前就試過了,歪歪扭扭的牽著烏騅一起飛,速度不行而且極為狼狽。但這一次,兩人手牽著手,如同騰雲駕霧,馮虛御風,猶如登仙。
此時靈族的假太陽正在中天。
兩人踏雲而行,到了天幕附近,趙長河伸出另一隻手觸摸著天幕,一時沉吟。
岳紅翎也不打擾,安靜地牽著他在空中緩行。
兩人就隨著假太陽的軌跡,慢慢地走向西方落日之處,直至氣盡,緩緩落地,太陽也已經到了西之極。
「無怪乎當初你隱居此地一段時間,出去之後即破秘藏。」
西邊盡頭的草原上,趙長河叼著一根茅草坐在那裡看著大臉盆子落山,岳紅翎斜靠在他腿上休息,恢復著練習飛行半天損耗的真氣,口中隨意道:「這個小世界,確實是最好的登天之階,整個秘藏期若是都在這裡修行,怕是會比別處更快。」
趙長河出神地看著落日,低聲道:「我在想回頭怎麼掌控老夏那個地底天穹,這些東西都是一樣的,大小之差而已。」
岳紅翎道:「最終是這整個大世界天穹麼?」
趙長河低頭看她。
岳紅翎躺在他腿上,笑得很隨意:「有識者都感覺得出世界的『虛假』,終有一日,我會親手刺落這太陽。」
趙長河低頭親了她一下:「有志氣。」
「你豈不也是一樣?」岳紅翎道:「你打心裡就沒把作為新『夜帝』的事情放在心裡,你覺得夜帝為了掌控一個虛假的世界沒什麼值得追求。」
趙長河怔了怔:「為什麼你知道這些?四象教認我為新夜帝這些事,我沒有對你說過吧……」
岳紅翎翻了個白眼:「你我雙修之際,互相知道的底子太多了。雖然故事不知結合你與四象教那些人的交集、現在大漢朝廷的態度,基本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頓了頓,悠悠道:「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神魔現世之前,還是普遍現世的如今,我對他們的故事都不是多感興趣,我只想做自己的事。」
「因為你是岳紅翎啊,你自己的每一步都是你的神魔路,是別人追逐著你,而不是你去追尋誰。」趙長河笑道:「如果這時代有一個主角,那應該是你。」
「不是你麼?」岳紅翎問。
「我啊……」趙長河看著天邊,落日已經徹底沒入山下,天上星月升起:「我只不過是一顆偶入其中的流星。因為看見了你,便再也沒有離去。」
瞎子抖了一身雞皮疙瘩,那邊兩人卻已經動情地吻在了一起。
沒辦法,事實上這倆至今都傷勢未愈,單拿療傷角度來說這一夜也默認是岳紅翎的,思思已經搶了一夜了,沒法再來打擾。
不過瞎子細細咀嚼,倒也覺得趙長河這話頗有幾分雋永。
這貨不怎麼讀書,卻也已經越發有內味了。
若說主角的話……瞎子閉著眼睛,「看」著岳紅翎的方向,心知這也沒什麼問題。趙長河這傻逼拿著因果之書、氣脈之書,都不肯好好精研,避忌無比,他若是深研下去,自會看見很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早在十幾年前,瞎子就覺得唐晚妝和朱雀玄武這輩子綁著分不開的,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但隨著「主角」都被他抱在懷裡恣意親吻,剝開紅裳變成了白羊,那現在誰是主角自也不用說了,那氣脈凝聚的濃度簡直令人髮指。
瞎子要這個,卻又不想過於濃郁。在很多時候,其實瞎子都想讓趙長河吃點癟的,有時候趙長河自己都感覺得出瞎子有點惡意,但每次趙長河自己總能把坎兒邁過,最終濃度高得瞎子已經開始有點皺眉。
尤其這一次,瞎子即使預估趙長河能贏,也預估不了他居然能殺了陰馗。誰特麼能預估葉無蹤裝死能裝到那時候啊……
這是一位在御境一重也屬巔峰的魔神,活著和死了對於後續的差別可大了……後續九幽的反應也將完全不同,現在趙長河莫名其妙與九幽先成了死敵,這在事先瞎子真沒想過。
物極必反,當你的氣脈濃郁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惹來你惹不起的降維打擊,現在的趙長河與九幽差距大得離譜,可所有人都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今時之人對九幽的強大一無所知,看著記錄上都是敗績好像沒啥了不起,可她的對手是誰你們知道嗎?
其實最好的是九幽能給趙長河一次難忘的教訓,讓他的氣脈削弱一些,但瞎子卻絕不願意趙長河這麼早就被降維打擊掛了。在當下的時間點,已經來不及再換一個人了……
瞎子猶豫再三,終於再度入夢。
清醒夢。
趙長河還在和岳紅翎美滋滋雙修著呢,靈魂正處於渾渾噩噩的交融時間,就像靈魂出竅一樣爽上天的時候,迎頭就在雲端看見了瞎子。
「?」趙長河差點嚇軟了:「你在幹嘛?」
他飛速低頭看了一眼,識海中的自己居然還莫名其妙穿上了衣服。
瞎子面無表情:「你那點掌控力,差點都撕扯不過烈,就別在我面前掙扎了。讓你有衣服,你就得有衣服。」
趙長河:「……你來續杯的?那先等等,排隊。」
瞎子懶得理他的葷話,淡淡道:「你今日掌控御風,耗費一整天,對你追不上人這個長期的痛點有了極大的彌補,算是必須要做的,且不提。但日落之後,你急著雙修什麼,沒事做了?」
趙長河納悶無比:「你什麼時候管起這個來了?」
「為什麼不能管,上次誰一本正經承諾我說不抹那玩意了,結果又抹。趙長河,你還是不是男人了,說話還算不算的?」瞎子說著說著居然真發起火來了,那臉頰氣得都有點憋紅。
「呃……」趙長河理虧,這個倒是確實承諾過,這不是一時氣急忘了嘛……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難道你這次入夢是因為看我又要出貨了,特意來提醒?」
「誰提醒你這個了!」瞎子怒道:「我不管你在打什么小九九,該用的天書就得用!殺了陰馗,對於陰煞之力、死亡之力的研究,你想過嗎?手持神斧,對雷霆之力、開天之道的研究,你又想過嗎?陰馗與九幽,神斧與草原,各種因果、各方氣脈,方方面面……你有天書,真以為天書是草紙嗎!」
趙長河沉默了好半晌神色古怪無比:「事實上,前些日子我已經用來琢磨雪梟他們的能力了,並沒有多避忌。你若不入此夢,這次雙修之後我就會開始研究的……既然你入夢了,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
瞎子倒是相信他會琢磨陰馗的法門和神斧雷霆,但並不相信他肯接觸因果與氣脈這些方面,這才是導致她這次有些著急的主因。
既然趙長河這麼說了,好歹沒以前那麼死硬,她也氣順了點,問道:「什麼問題?」
趙長河試著道:「你若是書之靈,我看書中幻景的顯示學習,基本可以認為是你剖析顯示出來給我看的對不對?那又何必多一層手續,不如……你親自教我?」
瞎子微微張了張嘴,半晌竟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你現在還在雙修之中呢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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