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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手下不停,依然擊築,心裡卻吐槽,您老還是省著點作吧。

始皇二十七年的冬天一過,這一年盡,瑾娘穿越到秦朝也有一年之久了。第二年春暖花開之時,據傳國內的馳道已經陸續修好,有上郡道,臨晉道,東方道等九條之多,貫通全國。聽那些休息時間裡坐在走廊欄杆上聚眾講故事的宦官說,這馳道道寬有五十步,夯築厚實了,以供始皇出巡之用,四匹馬拉得車,在這樣的馳道跑起來,能日行數百里。他說得活靈活現,這秦代的高速公路對於深宮之中的人來說,儼然還是個新鮮玩意兒。

有圍在他周圍的宮女問:「陛下為何要修馳道?」

那宦官把眉毛一挑:「真是孤陋而寡聞,陛下得天之命,修築馳道當然是為東巡四海,震懾天下。」

瑾娘算了算時間,始皇二十八年,也就是公元前二百一十九年,貌似離他第一次東巡的時間不遠了。瑾娘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翹。雖然她明白,即使嬴政不在宮中,她也不得自由,但好歹也稍微有點「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的爽感。

「啪」的一聲,宦官一巴掌拍到了欄杆上,指向瑾娘尖著嗓子道:「那名宮女,你笑什麼?」

瑾娘嚇了一跳,才知對方說的是自己,連忙賠笑臉:「我是樂大秦之德。」那宦官方才哼了一聲,不再追究。

春天時,秦宮中桃杏李花齊放,有時高漸離身著白衣,在花樹下撫琴,花瓣落在琴弦之上,拂之不去,也引人駐足。但是瑾娘知道,無論如何,高漸離都不是在宋子城外花下擊築的高漸離。繁花似錦,他卻再也看不到了。

桃花還沒有落盡,嬴政卻已經迫不及待地踏上了第一次東巡之路。東巡聲勢之浩大,舉國罕見。文武百官相隨,更不可數跟從的數千禁衛軍和奴僕,車輦之聲如雷,駛過宮道時旌旗翻飛,揚塵蔽日,鐘鼓交鳴,氣勢驚人。

始皇東巡,攜數十樂師,高漸離本應該在其間,但是因為他身體不便,並沒有跟從,其中或許也有嬴政對他愛惜之意;瑾娘是女子,又是六國之人,自然也沒有跟隨。等到秦皇東巡的車輦和跟隨的眾人浩浩蕩蕩一離開咸陽城,瑾娘站在咸陽宮中的高樓上,望著南邊青山,北邊一望無際的平原,心都要飛出來了。

秦宮給瑾娘的感覺是陰森壓抑更甚燕宮,但是這裡的主人一離開,瑾娘卻覺得天都藍了不少,霧霾也散了(雖然本來就沒有霧霾)。她提起裙子跑下樓,在咸陽宮的走廊里轉了一圈,無人之處索性脫下木屐,赤腳奔跑起來。她從復道上看到高漸離在樹下獨自撫琴,見四周沒有旁人,便直接踩著撐起復道的木架,從上面跳下來。

聽聞動靜,高漸離停下手中竹板,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抬起頭來,疑惑的歪了歪頭,然後問道:「瑾娘?」

「先生,你知是我?」瑾娘手裡提著木屐,伸手拍去裙裾上沾著的塵土,笑道。她的笑容,比起陽光下將謝的桃花何止美了一點,可惜高漸離卻看不到。想到這裡,瑾娘又斂了笑容,抬頭望向枝上殘花。

「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我的聽覺卻敏銳很多。」高漸離說道,低頭用竹板劃下一連串音,「我知曉你的腳步,你的嗓音,你的琴聲,你的呼吸,你在我身邊,我就知道那是你,是你宋瑾……」他抬起頭,解開蒙著眼睛的白布,「望」著瑾娘,「瑾娘,我獨獨看不到你,又有何干。」

高漸離撥著琴弦,曲聲刺耳,讓瑾娘皺起了眉頭。她走過去,跪坐在高漸離對面,伸手抓住了他的竹尺:「先生,此處只有你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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