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時雨亦停。晨光熹微時便有宦官進來服侍嬴政穿衣梳洗。早有宦官將瑾娘從榻上架起來扶出去,說是扶,瑾娘覺得跟拖死狗沒什麼區別。嬴政側目看了眼瑾娘蒼白的臉色,淡淡囑咐道:「好好照顧她,若有半點差池,全部死。」
宦官唯唯諾諾地應著,將瑾娘扶到她居住的地方,又把與她同住的宮女統統趕了出去。瑾娘躺倒熟悉的鋪上,盯著屋頂,也無事可做。宦官小心翼翼地問她:「夫人可需要下官傳醫者進來?」瑾娘答:「不必。你們都出去。」
現在這些人都管自己叫夫人,好像她被冊為嬴政嬪妃的事情已經坐實一般。
瑾娘翻了個身,神情憂鬱,腦袋裡也是一片空白,唯覺得身上傷處綿綿痛著,昨晚手上被她咬破的地方更是疼得鑽心,她抬起手看了看,右手大拇指根部有個深深的牙印,口子還沒有癒合,周圍凝著駭人的血痂,血絲仍從其間緩慢而執著地滲出來,估計她這兩天擊築都會受到影響。
真是的……連最寶貴的東西都失去了,又怎麼會在意手上的傷呢。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非要把想法代入這古人才能想得開。宮娥妃嬪人人都盼望被始皇所幸,她要是非要在高漸離一棵樹上吊死……就真的會死。一想起高漸離,她的腦袋就亂了。她既急切地想要見到高漸離,在他懷中痛哭一場,又不敢見他,生怕他會說什麼讓兩人都難堪的話來。她只知道,原來兩個人之間並不像是她所想得那麼簡單。他們可以近在咫尺,只因在咸陽宮中,咫尺最終也成天塹。瑾娘在鋪上翻騰了一會兒,咬著被角落了幾滴眼淚,又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瑾娘覺得有人在撫摸她的額頭,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蹭著她的臉頰。她睜開眼睛,被眼前放大的臉嚇了一跳:「殿下?」
胡亥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瑾娘噤聲。他的手指撫過瑾娘的臉時,她往一邊躲了躲;她對於碰觸太過厭惡,即使對方是個十二歲的男孩,卻也是那個男人的兒子。
「我聽閻翩翩說你生了病,央求了半天,她才放我進來看你。」胡亥跪坐在瑾娘身邊,斂著睫毛,瑾娘覺得他太過於靠近了,她只能一直沉默著。
「瑾姐姐,你的臉色並不好看。」胡亥轉而撫著瑾娘的頭髮,動作柔情似水,眼神發黯,好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瑾娘側頭看著他,覺得他跟他父親其實也不是那麼相像,然而她心裡還是對嬴政懷著怨恨的,索性也不多言,閉目養神。胡亥見瑾娘不理他,最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姐姐好生休息。」便退了出去,格外的善解人意懂禮貌,跟不久前在宮外把眾臣鞋子踢得亂七八糟的熊孩子判若兩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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