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在燭光下,已經能看出一些衰老的痕跡了。他額頭有了皺紋,面頰也開始鬆弛,而且此時此刻,他闔上了眼睛,手指似無意般順額頭滑下去,勾勒瑾娘面頰的輪廓,竟也讓人感覺不到他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
瑾娘知道,此時此刻順勢倒在他懷裡是最好不過的,可是她卻沒有這樣做。也許心裡有個地方還是藏著高漸離的,也就權做微弱到無用的反抗了。
「你是怎麼染病的?」嬴政突然問了一句。
怎麼染病的?差點在雨地里被你兒子掐死,又被兜頭蓋臉潑了一桶涼水,能不生病嗎?不發展成肺炎都算是好的。
瑾娘說:「不慎淋了雨。」
嬴政再沒說什麼,攬著瑾娘讓她躺下來,拉上了被子,呼吸聲沉重而均勻,撲灑在瑾娘的耳畔。他只是抱著瑾娘,什麼都沒有做。也許是因為他太累了,也許是有心無力……無論那種可能,對於瑾娘而言,都再好不過了。
她應該恨這個男人的。嬴政拆散了她和高漸離,奪走了她最為寶貴的東西,以不可磨滅的存在,應是擠進了她的生命中去,此時竟然還摟著她睡得這樣心安理得。瑾娘伸手往四周摸了摸,還好沒有什麼匕首一類的物事,不然她真有可能當場捅死嬴政。
瑾娘一直都沒有睡著。到了半夜,雨忽然下大了起來,嬴政醒了。瑾娘閉著眼睛裝睡,卻留意著對方的動靜。嬴政小心翼翼地起身,站在榻前,再一看被子亂了,又細心地給瑾娘掖上被子。
蠟燭燒得只剩一少半,歪歪斜斜塌在燭台中。
他踱到窗前,推開窗戶,讓風雨之聲傳了進來。瑾娘稍微睜開眼睛,見他就那樣站在窗前,背對著她,一動也不動。他的外袍就放在一邊,佩劍栓在上面。嬴政為了防止刺客,估計隨時隨地都帶著武器。只要瑾娘稍微坐起身,伸手就能拔出劍,嬴政正出神望著窗外的雨夜,毫無防備……
她的心臟開始狂跳。如果現在殺死了嬴政,趙高和胡亥的勢力還沒有成大氣候,到時候扶蘇被召回來稱二世,歷史也許就完全被改變了。只是,她宋瑾和高漸離,也活不成了。
瑾娘思前想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又想痛痛快快了結一切,又想一直等到和高漸離攜手歸隱。這時,嬴政從窗前轉過身來,踱到床角,撫摸瑾娘擺放那裡的築。築已經舊了,琴弦也不記得換了幾次。這張築是宋瑾父親送她的,一直陪在瑾娘身邊,仿佛沾了她的體溫和靈性。嬴政的手指從弦上輕輕划過,如待情人,極盡溫存。
然後就這樣,嬴政活像遊魂一樣在瑾娘房中飄來飄去,摸摸這個東西碰碰那個東西,瑾娘都要懷疑起他是不是也被人魂穿了,至於這麼好奇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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