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機依舊扎著乾淨利落的高馬尾,只是沒像往日那樣隨便扯了幾根髮帶了事,而是戴著流雲紋的發冠,身上更是著了件玄色滾邊鑲銀絲的錦服,布料在稍顯昏暗的夜幕下也似是流淌著微光。
這幅打扮和他在問仙宗時素麵朝天的樣子截然不同,更接近他另外那名聲赫赫的岐寧李家大少爺的身份。
但這位矜貴的少爺聞言卻偏頭嗤笑一聲,不是為她,顯然是為強逼著他換上這身衣服的人。
他向旁掃了一眼天樞學宮門前的冷清,不答反問:「師妹用膳了嗎?恰好我在溪山樓定了座,不知師妹是否願意賞臉一去?」
李千機是系統蓋戳的原書重要角色,符盈本就擔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和原書龍傲天有牽扯再橫生事端,若非是來京城的事情耽誤了,她一直在琢磨著去岐寧拜訪一下他。
現在好不容易見著他出關了,就算李千機不提,符盈也要找個機會和他坐下長談細聊,聽著李千機主動邀請當下便乾脆利落地應下了。
於是二人又轉道去溪山樓。
溪山樓是他們這些遠道而來的仙門弟子最常去的酒樓,因這酒樓各方菜系最齊全、味道最正宗,每到飯點便車馬盈門,客滿無席。
唯一遺憾的地方就在於酒樓不似旁的那樣徹夜經營,而是每至卯時便掛牌歇業。
如今早已過了卯時,李千機卻說他在溪山樓定了座,符盈沒多說什麼,望見那一身華貴的酒樓管事誠惶誠恐將他們迎進門時才心想,難怪這溪山樓即便是王公貴族來敲門,也只是笑意盈盈讓其明日再來,原來底氣在這呢。
待這裡只剩符盈和李千機二人,少年才懶懶散散道:「……剛從皇宮出來,父親非說禮儀不可廢,強逼著人換上這些繁瑣累贅的衣裳。」
符盈聽說岐寧李家和尚東國皇室的關係,若真算起來,說不定李千機和當今天子還有些血緣關係。
她對這些事情意興闌珊,可他既然避著人和符盈說這些話,想必也不僅僅是為了抱怨。
果不其然,李千機手上一串銀質戒指晃過,邊緣磕在白瓷茶盞上發出一道清脆響聲,無形的靈力遵從主人意志散出,將整座雅間與外界隔開。
少年抬起眼眸,面容在靈石燈下越發神儀明秀:「……我如今還算是問仙宗的弟子,況且掌門於我有恩,不能不報。所以,接下來這番話就勞煩師妹捎給蒼掌門了。」
符盈心中微妙,面上卻笑道:「千機師兄有何想讓我捎給師父的?」
李千機便輕聲道:「他近日身體不大好,但還不太想放手。」
沒頭沒尾的一句,符盈卻立刻意識到了他的意思:
天樞學宮給外界推遲舉行宗門大比的緣由,就是因為當今天子忽發重病,不宜在京城中大興盛事,以防人多眼雜。
但如今宗門大比已經開了一半,符盈聽說天子的身體早就好了——看來,這是誰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李千機絕不是會對他們皇室之間勾心鬥角感興趣的人,值得他大費周章來提醒符盈的事情顯然是和修仙界有關。
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只覺甘香醇厚,不愧是余渺心心念念好幾日才吃上一遭的溪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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