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指責,沒有質問,他哥哥只是說:「我知道了。」
「不用愧疚,玉佩本就是假的。」
譚珩頓時呆在原地。
當他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時,幾乎是不可抑制地顫抖著聲音道:「你既然知道,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還要進去?!」
他沒有得到回答。
陰陽山海圖內,譚磬看到符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幾瞬,冷不丁問道:「這也是廣鑒仙尊算到的嗎?」
簡單的一個問句,卻在剎那間將他的記憶帶回他最後一次與廣鑒仙尊見面的下午。
那是他們剛到京城的第一天。
岳公閒為了摸清問仙宗的實力,特意安排徽山的妖族在太清劍派與問仙宗同路時襲擊他們。
這件事情做得隱秘,由岳公閒親自與徽山狐妖聯繫,就連在船上的譚磬都不知道具體細節。
但當他邁入廣鑒仙尊院落的第一時間,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子便溫聲說:「蒼掌門心思縝密,雖然當時沒有多問,但等之後定然會再派人去調查,你師父可沒有將痕跡完全處理乾淨。」
她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被自己所救的兩個孩子對她有多麼大的怨懟,知道他為了修補身體而為魔君做事,知道他想殺了符盈。
但她什麼都沒做。
她永遠只是坐在那裡,用悲憫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直到最後,她也只是說:「魔君不是一個能長久相處的人,等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便收手吧。」
譚磬不願相信她曾經留下的種種預言。
可命運總是在推著他前進,而當他猛然抬起頭時,卻發覺周圍的一切已經如同她所預料到的那樣了。
譚磬從一開始就知道魔君根本不會將離開圖卷的玉佩給他。
像是他這樣多疑謹慎的人,根本不會讓自己的計劃出現一絲一毫的漏洞。
可譚磬在內心依舊抱有一絲的僥倖:
萬一魔君能夠按照約定讓他離開呢?
萬一廣鑒仙尊的預言會出錯呢?
只要她的預言出錯,譚磬就有理由向她證明你根本不能算無遺策。
那麼,曾經籠罩譚磬前半生之上巨大的、無可逃避的陰影便會被驅散。
他就不會再懷疑:如今我做的一切決定,是不是依舊在她的布局之內?
可現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即便她死了,他也永久地活在她的陰影籠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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