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耶,還要多紅,都快畫成鬼了。」雨林和瓜子走到南音身邊,低聲吐槽著,新娘臉上打上圓圓的兩塊腮紅,乍一看甚至有點像假人。
南音注意到瓜子手裡抓著一個綢緞扎的彩球,彩球中間是一個白色的蛋……是排骨,只是它把手腳和腦殼都縮到了身體裡。
「我是伴娘,叫林如雲,看樣子瓜子是花童,你呢?」南音沒理會雨林的吐槽,低聲問她。
「我叫徐晚秋……應該是新郎的姐妹,負責拍照的,」雨林拍拍脖子上的相機,是一部佳能牌的數位相機,「我在外面看到了喜牌,新郎叫徐晚稹,新娘叫何從菲。」
「現在是1999年,看這裝修,你這相機,還有我這個手機,放在那會兒可都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南音將手機給雨林看。
「嗯,這是一家酒店,就是那種老式風格的,裝修的特別奢侈豪華,剛才我和瓜子差點走迷路,還好那個大媽喊瓜子一起來看新娘。」雨林點頭道。
新娘的妝已經畫好了,慘白的臉盤,鮮艷的腮紅,又黑又粗的眼線,大紅唇,簡直就像紙紮鋪里的紙人。伴娘招呼南音拿金首飾過去,給新娘戴上。
「走吧,外面也快開席了。」中年女人很滿意新娘的妝容,帶著一眾人出了房間,兩個伴娘伴著新娘,南音牽著瓜子,雨林跟在後面照相。
酒店長長的走廊,鋪著柔軟厚重的地毯,木質牆壁,壁燈是雕花玻璃制,十分昏暗,光影破碎的映在地上牆上,拼出古怪離奇的圖案。
一行人默默的走著,因為地毯很厚,沒有腳步聲,甚至連呼吸聲也聽不到,雨林都閉上了嘴巴,南音有一種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感覺。
走了接近兩個字,才終於到了喜廳,描金雕花的雙開木門,旁邊擺著喜牌,南音抬頭看去竟發現喜牌是白色的,眨了眨眼細看,是紅色,剛才可能是在這昏暗的燈光下看錯了。
「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台上……帝女花帶淚上香,願喪生回謝爹娘……」
中年女人推開木門,喜廳內傳來歌聲,哀婉悽怨,南音和雨林對望了一眼,這分明是《香夭》一折,誰家好人結婚放《帝女花》呀!
「師父,這八成是結陰婚吧,真是邪了門了,哎呀我寒毛都立起來了……」雨林湊到南音耳邊低聲說道。
南音也覺得寒氣撲面,是喜廳內傳出來的,說來也怪,這明明是除夕夜,自己就穿了一件短袖的旗袍,之前也不覺得冷,或許是酒店裡有暖氣,可這喜廳卻冷成這樣。
「不太像是配陰婚的形式,至少新娘除了那個妝,都是正兒八經的結婚打扮,新房也是,你見過哪家配陰婚還準備新房的?」南音搖頭道。
喜廳中央是一個圓形舞池,上方一盞巨大的千層水晶吊燈,燈光幽暗,四周更是黑的看不清,舞池中穿著司儀禮服的一男一女正拿著話筒對唱。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鴛鴦侶相偎傍,泉台上再設新房,地府陰司里再覓那平陽門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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