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宸道:「南陽郡主主動投靠太后娘娘,日後就會為太后娘娘所用。父親和她交好,總會有用處。」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安國公思忖片刻,忽然笑著問道:「你怎麼忽然關心起南陽郡主來?」
因為,那是他愛而不得相望糾纏了二十多年的心上人。
前塵舊事如鈍刀,一刀一刀割著心尖。
鄭宸忍著心酸苦楚,故作輕快地說道:「我是一心為父親考慮著想,示好結交南陽郡主,或許日後會是一步妙棋。」
安國公失笑,沒再和年少的兒子討論下去,只囑咐道:「你之前病了一場,身體還虛,要好生調養。早些去睡。」
鄭宸只得應下,告退離去。
回了院子後,他沒有睡下,而是去了書房,提筆許久,卻未落墨。
心中千言萬語,根本無法訴之於筆端。
到了三更,白紙依舊空無一字。鄭宸扔了筆,叫了心腹親兵進來:「彭四海,我有一件要緊的差事吩咐給你。你現在就去辦!」
然後,吩咐數句。
二十歲的彭四海身高力壯目光銳利,聽到主子吩咐的荒唐差事,眉頭都沒動一下:「是。」
彭四海領命而去。
鄭宸負手立在窗前,凝視窗外,久久未動。
……
南陽郡,宛縣。
半夜三更,繁星滿天。南陽軍營里一片沉寂。
懶散了幾年的軍漢們,骨頭都快閒得生鏽了,現在每日演武操練,一連數日,個個疲累不堪。到了晚上,填飽肚子就埋頭大睡。
「這麼晚了,郡主還沒睡意麼?」
荼白頭一沾枕頭,就呼呼睡得香甜。銀硃勉強撐著,陪郡主低聲閒話:「郡主是不是在為奏摺一事憂心?」
算一算時間,信應該送到鄭太后手裡,奏摺也該送至朝堂了。
姜韶華沉默片刻,低聲道:「局勢如棋,我接連落子,該做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是等待。」
這種將命運交到別人手中的滋味,並不美妙。
銀硃輕聲安慰:「等個八九日,朝中就該有動靜來了。郡主耐心等一等。」
姜韶華嗯了一聲。
銀硃又悄聲問道:「郡主要一直留在南陽軍營等消息麼?」
姜韶華略一點頭:「我在這裡,左真就得老實養傷。正好趁著這機會,讓於崇收攏軍心。」
至於陳卓和聞主簿,幾日前就出軍營去了宛縣,代她這個郡主巡查太平糧倉去了。
銀硃倦意漸漸上涌,打了個呵欠。
姜韶華笑了一笑,輕聲道:「不說話了,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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