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華微笑道:「新糧試種,到底能不能種出來,還得等等看。大伯父不必心急,日後有的是機會。」
話里透出的親善之意,令盧琮心中暗喜,精神也為之一振:「郡主說的是。」
盧玹溫聲笑道:「我有一事正要和郡主商議。不知郡主可有閒空?」
姜韶華隨口笑道:「現在就有空,父親和大伯父一同來吧!」
別說盧琮,就是盧玹也沒料到女兒今日這般和善好說話,忙笑著應是。
進了正堂,陳舍人馬舍人各自束手而立,宋淵領著親衛也站在一旁。
盧玹咳嗽一聲:「不知郡主可否屏退左右。」
「父親若說的是私事,就讓他們退下。」姜韶華淡淡道:「若是公事,但說無妨!」
盧玹碰了個硬釘子,有些訕訕。不過,父女兩個私下裡反目翻臉,說過的話比這個難聽多了。
所謂百忍成金,忍吧!
不然還能怎麼樣?
「這件事,既是私事,也算公事。」盧玹定定心神道:「我堂兄盧琮,年少考中進士,從七品縣令,做到五品郡守,在任吏部考評年年都是上上。算得上是能臣幹吏。可惜時運不佳,三年前治下民亂暴動,他被朝廷罷了官。」
「此次他特意來王府,一是慶賀郡主生辰,二來,也是想在王府謀個差事,為郡主當差效力。」
盧琮很配合地露出羞慚唏噓。
姜韶華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我記得沒錯的話,大梁朝素來有罪臣不得重入官場的慣例。」
盧玹點頭應是:「確實有這樣的慣例。所以大堂兄無顏再去京城吏部,來了南陽王府。」
「郡主求才心切,在酈縣提拔任用一個秀才出身的師爺做縣令。我想著,既有這樣的先例,便厚顏張口求一求郡主。」
「懇請郡主給我一個機會。」盧琮忽然起身跪下,目光中滿是熱切和期待:「我不求高官厚祿,只求郡主給我一個機會。我盧琮願為郡主肝腦塗地。」
不論別的,只論臉皮厚度,盧琮不愧混跡官場十幾年,說跪就跪,半點不帶猶豫的。
陳瑾瑜今日也算開眼界了,忍不住看向郡主。
郡主眉頭都沒動一下:「這件事本郡主要考慮幾日。」
沒一口回絕,就是好徵兆。
盧琮心裡一振,和盧玹迅速對視一眼,謝了郡主恩典。
接下來幾日,王府里忙忙碌碌,準備郡主出巡事宜。
盧琮等來等去,也沒等到郡主召見,心裡忐忑難安。忍不住催促盧玹:「郡主是不是忘了當日說過的話?要不然,你再去求一求郡主。」
盧玹沉寂了近一年,近來因為這一樁事,被盧琮纏著不放,除了有些煩之外,竟也體會到了靠近權勢帶來的飄然愉悅。
盧玹裝腔作勢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勉勉強強應了。
剛起身,還沒走出書房的門,陳舍人便笑吟吟地來傳話:「郡主請盧郡守前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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