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天下,家族尚在國家之前。此時宗族觀念深入人心。姜氏是皇族,也是大梁第一大族。從這個角度而言,他們父子今日做的事,確實有背叛姜氏之嫌……
看著太子殿下驟然沉凝的眉眼,武安郡王世子再也站不住了,膝蓋一軟跪了下來:「殿下息怒!我們父子都是皇親宗室,身上流著姜氏血液,絕不會背叛姜氏。請殿下明鑑!」
姜韶華從不放過痛打落水狗的良機,聞言冷冷道:「眾人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們父子兩個在做什麼,大家都看在眼裡。」
「你別血口噴人!」武安郡王世子顧不得自己還在請罪,憤然抬頭,怒目相視:「父親張口阻攔,是不願壞了祖宗規矩。你扯著太子殿下的大旗,在這裡胡亂誣陷,橫加罪名,到底是何居心!」
「女子就該貞靜柔順,像寶華公主東平縣主淮陽縣主那樣,她們今日都沒露面。為何就你一個姜韶華,要去皇陵?」
「說到底,就是你野心勃勃,不安於閨閣,非要在眾人面前蹦躂鬧騰。之前進昭和殿,現在要去皇陵,將來是不是還要上金鑾殿?」
「姜韶華,你意欲何為?」
氣急敗壞的武安郡王世子,將心裡的不滿通通發泄出來。話語同樣犀利尖銳。
眾臣下意識地在心裡點頭附和。
說到底,這裡是男子的世界。便是強橫如鄭太后,也極少在眾臣之前露面,不然,就要落一個後宮干政的惡名。鄭太后只能通過安國公的手來爭奪權勢。
姜韶華現在做的事,其實還遠遠談不上干涉朝政。跪靈也好,送葬也罷,都無損任何人的地位利益。她只是要借著這樣的機會,堂而皇之地站在眾臣之前,讓眾人都習慣她的存在罷了。
就是這樣,也觸碰到了某些人的心裡底線。譬如王丞相,譬如張尚書戴尚書,再譬如被當了棋子的武安郡王父子。
姜韶華心中哂然冷笑,目光在眾臣神情不一的臉孔上掃了一圈,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等皇伯父的喪事一了,等太子殿下登基,我就會回南陽郡。按著朝廷規矩,藩王不得隨意離開藩地。我姜韶華在今後的數十年裡,都不會離開南陽郡半步。」
「世子問我意欲何為,我也想問一問世子。你們父子兩個,以為我要做什麼?」
「我一個弱女子,憑著祖父遺澤,才有了今日。太后娘娘憐惜弱小,對我格外關愛些。太子殿下對我這個堂妹,也有幾分疼惜。所以允我去皇陵送葬,盡一盡孝心。」
「你們百般阻攔,到底在怕什麼?」
「莫非我姜韶華去了皇陵,就能令朝堂大亂,或是令百官都歸心,進而舉旗謀反不成?」
眾臣無人出聲反駁,靜靜聽著南陽郡主冷靜犀利地反駁,默默在心中點頭。
是啊!南陽郡主再厲害,也是個姑娘家。難道還能搶了太子的皇位不成。連太子殿下都不介意她去皇陵,他們反對個什麼勁。
武安郡王世子再次啞然無語。
卞御史和方御史也無話可說了。
姜韶華上前兩步,伸手解了武安郡王的禁制。武安郡王猙獰的臉孔一緩,終於能張口說話了。
然而,千言萬語到了嗓子眼就被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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