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沒有裝作聽不懂,低聲應道:「我晚上回府,去和父親說。皇上要藉此事徹底壓制太皇太后,火候也不能太過了。」
畢竟,姜韶華懷著八個月身孕,還要臨盆生產做月子,接下來最脆弱的幾個月都得在宮裡。不宜和鄭太皇太后徹底撕破臉。
王瑾不愧在宮中做了十數年伴讀,對宮中情勢瞭然於心,對鄭太皇太后的性情脾氣也十分熟悉。
更重要的是,王瑾是完全站在天子的角度權衡利弊。
陳長史微笑道:「那就有勞王中書令,回府和丞相商議對策。」
王瑾點點頭。
到了晚上,王瑾在宮門落鎖前離去。忙碌了一天的陳長史,依然不得消停,將所有奏摺公文都處理完,挑出其中最要緊的兩件,前去稟報天子。
姜韶華已在床榻上躺了五天,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既不操心也不忙碌,面頰迅速紅潤了起來。
「皇上今日龍體如何?」陳長史殷勤問詢。
一旁的孫太醫笑道:「皇上身體底子好,臥榻幾日,胎相已經恢復穩固。明日就能下榻上朝了。」
其實,一直靜心養胎才最好。可身為一朝天子,又正逢豫州軍叛亂朝廷出兵之際,朝廷政事千頭萬緒,哪裡能一直躺著不動?
陳長史心中嘆口氣,面上一派歡欣;「好!好!太好了!朝廷里一堆事,有些小事臣能主持,有些事,臣實在拿不定主意,還得皇上來定奪。」
姜韶華笑著嗯一聲,從床榻上坐起。
陳長史上前,張口稟報:「戶部紀尚書上了奏摺,戶部盡全力,在短短几日內準備籌措出了英衛營的軍費和糧草。這份奏摺,還請皇上過目。」
姜韶華略一點頭,接了奏摺,迅速瀏覽了一遍:「這數字還算合理。對了,湯有銀可有什麼內情稟報?」
陳長史答道:「湯員外郎今日進宮稟報,戶部此次確實無人沾手軍費。籌措購買大批糧草,也完全是市價,並無貪墨。」
姜韶華扯了扯嘴角:「如此就好。」
如果誰還沒眼色,還敢從中貪墨,再抓一個出來砍頭抄家就是。
陳長史又將兵部的奏摺呈上:「這是丁侍郎的奏摺。兵部準備戰馬兵器鎧甲,就沒那麼順當了。戰馬勉強能湊出來,武庫里的兵器鎧甲有不少都是粗製濫造出來的,根本不能用。」
事實上,戰馬也有不小的問題。數字不少,卻有兩成左右都是沒成年的馬,根本禁不住長途奔波。
姜韶華目光冷了一冷:「看來,這都是鄭尚書的手筆了。」
寢室里沒有外人,陳長史直言不諱地應道:「是,丁侍郎私下和臣說了,管戰馬和掌管武庫的,都是鄭尚書的人。每年鄭尚書都從中撈大筆銀子。」
面對這等貪婪無度的蛀蟲,想不動心火,何其難!
姜韶華目中閃過怒氣,還沒說話,一直守在床榻邊的崔渡便忍不住道;「千萬別動了胎氣。」
姜韶華深深吐出一口悶氣:「嗯,我不生氣。」
「不過,這件事終歸要解決。陳長史,你代朕去一趟兵部,看看到底缺多少戰馬和兵器鎧甲。先從御林軍調用,要保證英衛營的將士出征時軍備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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