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無涯學宮裡神識受傷,娘親衣不解帶地在她的床頭守了三天三夜,見她醒來,如同見到失而復得的寶貝,將她緊緊摟在了懷裡,語帶哽咽:「月月,你終於醒了,嚇死娘親了。」
從桐花秘境回來後,她委屈地伏在娘親的膝頭,哭著告狀,娘親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一顆定元珠而已,娘親再為你去尋更好更厲害的法寶。」
她的娘親雖是一宮之主,平時事務繁忙,但有關她的事,卻從來是親力親為。對她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糜月覺得娘親就是世上待她最好、最疼她之人。
她的性子被養得如此驕縱,跟娘親的寵溺不無關係。
「月月,張嘴,喝藥……」
糜月撐起眼皮,勉強能看到面前人的模糊輪廓,墨發雪膚,眸光柔和,仿佛渡著一層慈愛溫良的光暈,連身上的氣息都很好聞。
修士自打能開竅築基,體質勝於凡人,便很少會生病了。
糜月僅有的幾次生病,都發生在幼時。
有一次是她貪玩,下溪水裡抓魚,結果不小心跌進了水中,渾身濕透,雖然被旁邊的弟子及時撈起來,但仍是感染了風寒。
當時娘親就是這麼坐在她的床頭,手捧著一碗熱湯藥,一勺勺地餵到她唇邊,哄著她喝。
糜月垂下眼睫,端著瓷碗的手指修長筆直,瑩潤如玉,也很像娘親的手。於是她很配合地張開嘴巴,一口口把苦澀的藥汁喝下去。
直到把藥汁喝完,謝無恙要把碗收走,小姑娘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淚眼婆娑,稚氣的嗓音裡帶著令人心碎的哭音:「娘親,我好想你,你別走好不好……」
謝無恙對於小姑娘把自己錯認成娘親的事,並不介意,反倒對她能乖乖喝藥有些驚訝。
果然,幼崽都更貪戀和需要娘親的照顧。
「好,我不走,」謝無恙低聲安撫,把手指從她緊攥的小手裡抽出來,小心地把她的胳膊放進被窩,替她掖好被角,伸手覆住她沾淚的眼睫,「睡吧孩子。」
……
糜月這一覺睡得昏天地暗,算是把這些日子虧掉的懶覺都給補了回來。
謝無恙坐在一旁的竹椅上,陪著守了整晚。
糜月喝了藥湯,發了汗退了熱,此時意識回攏,漸漸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到旁邊坐著的謝無恙,莫名地眨了眨眼,不解他為何會坐在自己的房間里,一時沒敢吱聲。
謝無恙感覺到榻上人的呼吸變了,察覺到她醒來,跟著從清修的狀態里睜眼,身子前傾抬手輕拭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小姑娘冷不丁被他摸了下額頭,杏眼滴溜地轉了一圈,翁聲瓦氣:「我是不是生病了。」
「嗯,受了些風寒,已經不發熱了。」
小姑娘眼睛發亮,反而透出些興奮來:「那生病了是不是就可以不修習了?」
「……」
謝無恙無言抿唇,他最近是不是把小姑娘練得太狠了?
「嗯,這幾日不用修習,你好好歇息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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