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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兩個師侄來給你送湯藥了。」
聽見糜月進來的動靜,倚靠在榻邊的人緩緩睜開眼。
此時天色已然見暖了,謝無恙穿著一件單薄裡衣,領口處露出了層疊包紮的紗布,墨發鬆散地披在腦後,本就冷白的膚色因為缺失氣血,比平日更多了幾分清冷的破碎感。
糜月將手中的丹丸擱在桌案上,轉眸看著床上的人,他神色如常,如今已經能坐起來看書了,若不是左肩連著胸膛處纏著幾圈的紗布,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身受重傷的模樣。
但她想到那日的情景,卻還是忍不住地後怕。
玄機子說,那龍爪洞穿的位置距離他的心臟只差一寸,修士雖然在受了外傷後,借住丹藥能恢復得很快,但唯有兩處若是遭受重創,神仙難救,一處是頭顱,另一處便是心臟。
「趁熱喝吧。」
糜月旋即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他,榻上的人輕輕看她一眼,垂眸道:「都是皮外傷,慢慢就能自愈,沒必要喝藥。」
「……?」
糜月狐疑地看看他,後者始終斂著眸子,沒有與她對視,仿佛在遮掩什麼。
她想起她變成幼崽感染了風寒的那次,她不想喝藥,他還去城中給她買了糖葫蘆回來……這人不會也怕喝苦藥吧?
可眼下,她可弄不來糖葫蘆給他吃。
「昨日,燼花宮的人便都已經啟程回去了,你……為何沒有回?」
糜月正想著要不要捏住他的下巴,把這藥強灌下去,聽到他的問話,動作一頓。
當時她安排謝無恙作為誘餌吸引蛟龍的主意,是因為除了他再無別的選擇,若換成別的修士,便是純送命的份兒。
而他在與蛟龍斡旋時,無為劍還一直圍繞護在她身邊,為她抵擋蛟龍的攻擊,所以才沒能在神識受創後,第一時間用劍抵禦蛟龍的那一爪。
她心裡有內疚自責,更有說不清的疼惜,如實道:「我得看著你把傷養好。」
「所以……我傷好了,你就會走。」
謝無恙的語氣肯定,帶著些許沉悶的消沉。
他只怪蛟龍沒有把他傷得再重一點,是不是要像師父那樣,殘缺了一隻眼睛,她才會因為內疚,從而多陪伴在他身邊?
可是那樣,她會不會又嫌他不好看了?她一向只喜歡漂亮的事物。
糜月從他無波無瀾的表情里,完全猜不到他此時千轉百回的心思,但又從他的話里悟出幾分瞭然。
原來,這人是因為擔心她離開,所以才不肯好好喝藥的麼?
她把手中湯碗輕擱在案頭,碰出一聲脆響。
謝無恙以為她生氣了,然而下一刻,如三月桃花般淡淡的幽香傾近,少女纖白的手指捧起他的臉,帶著馨香的柔軟印上了他的唇。
糜月沒接過吻,她也不會,只是用唇珠和柔軟的唇瓣在他的唇角蜻蜓點水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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