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坐在破爛的車站裡,四周人影攢動,只有他小小的一隻,蜷縮著單薄的身軀,在那裡安靜地等待著什麼。
鶴爵快速地翻看其他的照片。
沈望身處於一個全新的環境,不知他一個北方人,是怎麼想到跑到最南邊的廣城去生活,無論是飲食習慣,還是生活節奏,徹底得不一樣。
畫面中,沈望大概是重操舊業,單薄的後背間覆蓋著很厚的紙板子,還用塑料繩提著一長串的飲料瓶。
鶴爵的眼眶頓時便泛了一點紅暈。
照片裡都是沈望在這幾個月里的生活瑣事,委派去的偵探很有專業素養,將每一個抓人心弦的畫面都拍得清晰可辨。
沈望打不過小流氓,拖著紙板子一路狂奔的畫面。
沈望蹲在公園邊安靜地吃廉價飯盒,還被人驅趕的畫面。
沈望髒兮兮地蹲在角落哭的畫面。
......
沈望穿著超級寬鬆的衣服,站在冰冷的水池前,凍得發紅起瘡的雙手,正在透涼的水池中,努力清洗著油膩膩的碗碟。
不知是不是某種錯覺,沈望的臉瞧起來有些浮腫,頭髮也有點長,微微住擋住發紫的嘴唇。
鶴爵像是逃避似的不在看中間的部分,而是直接從最後抽出一張。
應該是來年的三四月份,沈望穿得更厚,破舊的高領棉襖幾乎掩埋了整張浮腫更甚的面孔。
照片裡的沈望似乎變得更胖了,大棉襖都遮掩不住體態的改變,又沉重又笨拙地在打掃大街,整個人仿佛一顆圓鼓鼓的皮球。
「難道,這個時候望崽就得了瘤子了?」鶴爵的愧疚感忽然湧上心頭,化作熾燙的鉛水,滿滿地灌注進他的軀體,令每一根神經都沉重到痛楚難忍的程度。
假如,假如。
假如他那個時候,能好好地看一眼這些照片,哪怕只看其中的一張。
他必然會拋開一切自尊,跑到廣城去接著望崽回家。
可是,望崽長了瘤子之後,又是怎麼籌錢治療的呢?治療腫瘤並非一筆小數目呢!
鶴爵迫不及待得拆開4月到8月份的文件袋。
特別奇怪。
這幾個月的沈望仿佛銷聲匿跡般,不知道躲藏在哪裡去了,所以照片基本等於沒有。
大概偵探唯恐不好向鶴爵交差,就隨便塞了一點前面重複的資料。
鶴爵瞬間暴怒了。
該死的傢伙肯定以為自己不會親自來看,所以專門想糊弄一筆錢!!
鶴爵甚至打算將這個偵探再挖出來,狠狠給一頓警告!
萬一!!萬一在這幾個月里,沈望出了什麼意外!
萬一沈望死掉了,死在病發中,該怎麼辦呢!!
鶴爵一拳捶打在自己的下頜,他怎麼好意思去責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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