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今天有那麼差嗎?」小段站起來,「換上這身衣服,跟書院那些富家子弟也差不多了。」
「他們久居高位,看到的最底層的人都得讓縣太爺磕頭,你以為呢。」裴再語調漫不經心。
小段看了他兩眼,「這麼看來,第一次見面是搞砸了,沒留下什麼好印象。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裴再道:「那是你三叔公,按說,這是你們家裡人的事。」
小段看著裝模作樣的裴再,很大聲地冷笑了一聲。
門外忽然湳楓傳來一陣喧譁,小段走出去看,是康王的人帶來了幾箱鴿子,有一箱門開了,鴿子呼啦啦全飛出來了。
裴再跟著小段走出來,望著天上的鴿子,道:「這是信鴿,飛出去也能飛回來。」
小段道:「全都能飛回來嗎?」
裴再看了小段一眼,「飛不回來的就沒用了,不認路的鴿子,丟掉也無所謂。」
另一邊,康王的管事走出來,呵斥他們小心些,主家很寶貝這些鴿子。
「誰說沒用了,」小段勾起嘴角,「用處這不是來了。」
康王在裴府住了下來,他千里迢迢趕過來,自然不會因為見了小段一面就心灰意冷地想離開。
總要有個考察的時間吧,儘管裴府那處軒館在康王眼裡稱得上狹窄閉塞。
康王歇了兩三天,才又有精力出門走動。
「說來見笑,我這把老骨頭,折騰不住了。出京的時候真是捏一把汗,唯恐不能平安到新平。」康王和裴再沿著迴廊,一邊走一邊說話。
「可我還是得來了,」康王道:「京城、京城不太平。」
「一入冬,天氣冷了,陛下身體就不好。這不,又不上朝了。」康王道:「不上朝怎麼辦,換做往年,那就是衡王監理國事。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怕,衡王多年輕,剛過而立,春秋鼎盛之年吶!」
「今年好了,衡王去江南了,可是陛下的身子還不好,只好太后和皇后垂簾聽政。」康王道:「假使有一個成年的皇子在,總不必叫兩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啊。」
裴再不語,皇帝有過皇子,一溜兒數下來七個,夭折的夭折,病死的病死,順利長大成人的,又都在互相傾軋之中死光了。
衡王不好惹,陛下這個年幼的弟弟,野心整個朝堂都看得見。
康王說他心裡害怕,其實他心裡沒那麼怕,是兄終弟及還是父死子繼,總歸他們宗室沒大動盪。
但他得在裴再面前那麼說,因為裴再是力挺皇子的那一派。
「前一陣庾中書被御史彈劾了,說他縱子行兇。」康王道:「庾中書啊,那是兩朝的老人了,衡王不在京城,卻還能逼得庾中書上摺子告罪,太后心裡很著急。」
庾慶成是太后的人,太后對尋找皇子的事情,本來沒那麼熱絡。
當今聖上耳根子軟,又有一層孝道加身,是太后手裡揉搓的麵團。
新找回來的皇子,誰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呢。
可是衡王太咄咄逼人,真當皇位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於是太后覺得,來個人有殺殺他的氣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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