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皇帝擺手叫其他人都下去,問裴再,「貪污一事是真的?」
裴再道:「今日朝堂上所言,句句屬實。」
皇帝生氣,憤憤地捶著几案,「貪污,貪污,百姓性命相關的大事他們也敢貪污!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裴再道:「陛下,此事宜徹查,河堤乃民生大事,不可有輕忽之處。」
「朕知道,」皇帝背著手,走來走去,「可是差,讓誰去查?若是讓太后的人去,只怕不管是不是都要把這件事扣在衡王身上。若是衡王自己的人去查,又能查出來什麼?」
「朕倒是信任裴卿公正,只是太后和衡王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的。」
皇帝嘆口氣,在御座上坐下來,「話又說回來,貪污這種事,朕心知肚明,多多少少都不乾淨。你還指望他們真的不沾點油腥,過得去也就罷了,所謂不痴不聾不做家翁啊。」
裴再沉默良久,開口道:「陛下,汛期在即,除貪墨之事外,河堤工程也該著人監測,以防萬一。」
「又一樁事。」皇帝頭疼,「就不能叫朕過兩天清淨日子。」
裴再不語,也不提告退,皇帝只好道:「那便先叫人去看河堤,若真是修得差勁,趕緊讓百姓們遷走是正經。」
裴再這才拱手告退。
承恩侯府,承恩侯從馬車上下來,對張金風道:「你去上值吧,不必送我到家裡了。」
張金風喊住他,「父親,今日朝堂之事,你心裡可有什麼章程?」
承恩侯理著衣擺,「河堤是衡王的人在干,貪污是必然的。裴再把這件事抖出來,正可以壓一壓衡王的氣焰。」
「若是裴再能說動陛下堅持徹查這件事,那更好了。」承恩侯道:「工部上下都遭殃,衡王元氣大傷啊。」
張金風道:「這麼好的機會,陛下不會不同意吧。」
「說不好,」承恩侯道:「陛下求穩,你也看到了,貪污案牽扯了那麼多人,要處置,怎麼處置,把他們全殺了?朝堂都要空出來一半。」
張金風搖頭,「裴再能在朝堂上把這件事說出來,就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有人去徐州查證的。」
「他要查就讓他去查好了,衡王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兩方人鬥法,咱們正好落些好處。」
承恩侯看了看天,天色有些陰沉,「天色陰的厲害,許是要下雨。」
他看著張金風,「你說要是這雨下到徐州,黃河決堤了,那還有什麼可查的,鐵證如山啊。天大的罪過,衡王哪還能逃得脫?太后也就不用再想辦法拉攏皇子了。
張金風心裡咯噔一下,他看著承恩侯,「父親,你是想......」
承恩侯擺擺手,「隨口說說罷了,毀壞河堤之事,多少有違天和。」
張金風站在馬車邊,他抬頭看了看天,天色慘白,叫他不可直視。
承恩侯府提衣進門,嘴裡還在念叨,「也不知道老天能不能開開眼,叫這一場雨落下來。」
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來的,打著滿院的瀟湘竹,聽著叫人心煩。
柳楊身上裹滿了紗布,她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臉上蒼白的叫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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