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裴牧雲打斷師兄,目光堅定起來:「我說的不是事後,若事後我不遵循天疏閣規則,不走流程,不查案情,一怒之下上儒門殺人,那確實是報復,而不是公正。
「但我說的是當時,就在不周山下,在姬肅卿逼死師父的那一刻,我為什麼沒殺了他?在姬肅卿逼你去死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殺了他?水鏡當前,人證物證俱在,他要殺你,我為什麼沒有對他拔劍?」
解春風微微皺眉:「你向來不願殺生,何況姬肅卿擅打仁義旗號,師父也是顧慮於此才……往事已矣,為何此時苛責自己?」
裴牧雲搖了搖頭:「師兄,我確實不願殺生,但你和師父的性命遭到威脅的緊急時刻,我怎會受姬肅卿假仁假義的桎梏按劍不動?我的心魔是沒能及時救人,為救人,我可以犧牲自己,不得已時,我也不畏懼犧牲惡徒。
「我行事從不顧慮名聲,更不會顧慮封建禮教的仁義道德。退一萬步說,即使當日沒有法士相助,無人知曉不周山下的真相,是非黑白任儒門搬弄,我也不會顧慮名聲,放任姬肅卿逍遙離開。
「這不是苛責,這是事實。今日有人助我,使我能時刻覺察心魔,當我做出格殺倭寇的選擇時,我看到心魔滋生的自責與悔恨,但這些悔恨並沒有讓我忽視罪魁禍首,我沒有把自己當作罪魁禍首,我清楚這件事的真兇是這些倭寇。
「但是在七月初二的不周山下,我沉浸在沒能救下師父的悔恨中,我深信我是真兇,深信為我是師父犧牲的罪魁禍首,深信我對姬肅卿的滔天怒火不過是自己無能的遷怒,我放任罪魁禍首逍遙離去。我今日才意識到,這是說不通的。」
說到這裡,裴牧雲才又抬眼看向解春風:「師兄,你次日醒來,也沒想過殺姬肅卿,如果你有我也會阻止你,但師兄,你連想都沒想過。你和我一樣,沉浸在沒能救下師父的悔恨中,你也深信你是真兇,是師父犧牲的罪魁禍首,深信你對姬肅卿的滔天怒火不過是自己無能的遷怒,是不是?」
解春風俊朗的面容,終於泄漏了壓抑許久痛楚。
答案不言自明。
裴牧雲不願見師兄難過,微微閉目,但此時倭寇們忽然有了動作!
他們想斬殺人質!
眾人先後察覺異狀,驚色都還沒來得及顯露,就在那一剎那間,聽到了三十七道利刃入體之聲!
天疏閣主當真動了手!
定睛一看,卻見三十七個倭寇都被靈力拎在半空,天疏閣主的劍氣只是貫穿他們胸膛正中,並不是致命傷。
難道天疏閣主還是心軟了?
只見天疏閣主發出一道靈力,如同清風,為琉璃房中小妖與人質們解除束縛,連鐵鉤上開膛破肚的小妖們也被清風救下。清風先後將所有失蹤者緩緩平放在地,敖昆下了刑架就像沖向叔父,卻被清風攔住,依樣緩緩平放在地,不許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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