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霜看不出聶舞陽此人有任何可舉之處,即便儒門腐朽,即使是遲遠道這種人,心底也有一份迂腐的堅持。不論答案對錯,身為讀書人,心底總得追問一些疑惑。說到底,就算騙人也需先騙己,而聶舞陽活著就純粹為了爭權。這種人能博出一個清高之名,還與自己同列儒門十賢,秦無霜每每想起總覺得萬分詼諧。
所以說,文人的清高最好別信。君不見那些文人墨客懷才不遇時寫的求官詩,不是傾情自比思郎女,就是含怨自比下堂妻,一個比一個懂得假借女子自輕自賤。
裳華年甘願為聶舞陽做小伏低,在秦無霜眼裡,就已是連十賢里最木訥的弓燃月都不如。畢竟,都已經站在這位置上了還非去割肉餵鷹,選鷹還選了只地地道道的黑心孽畜,豈不是好一位自作聰明的大菩薩。
秦無霜閒思慢步,走到首位落座,裳華年鶯聲說著討巧的漂亮話,款步跟上纖巧行正禮,秦無霜不發話,她就硬是保持行禮之姿不起,仿佛一隻馴得極好的妙語鸚哥。
說話間,其他四人同時趕到。
五人互相打個照面,無論真驚訝還是假驚訝,每人都咦了一聲,再看向儼然元嬰後期的秦無霜,剛到四人內心都是咯噔一下,趕忙給秦無霜行禮,尊稱:「主上。」
元嬰後期修為足夠震懾一時,秦無霜沒刻意立威,並不讓他們久禮,莞爾點頭,微微抬手示意起身。
她越是如此,眾人越不敢輕怠。
弓燃月不善言辭,正要上前回報儒門法陣的差事,在她侷促邁步的霎那,聶舞陽卻滿面欣然地率先上前一步,躬身禮道:「儒門法陣開啟,里外水泄不通。今夜起事已是萬事俱備,我等齊心為主上拿下儒門,江山未來可期。」
開啟儒門法陣的是弓燃月,聶舞陽此言雖未邀功,卻實打實是拿他人功勞搶話討巧。五大家關係錯綜複雜,世家互斗暗踩再尋常不過,若是平時,秦無霜樂得看戲,但他錯在翹尾巴翹得太早了。
「哦?」秦無霜做出明知故問的笑靨,「即便今夜事成,也只是拿下儒門,怎麼就江山可期了?」
聶舞陽信然磊落,答得流利:「放眼天下,明樑帝渾沌凶獸,李綺羅凶獸之女,其身不正,不足為慮。而天疏閣主道貌岸然,早晚要露出真面目,到那時,天疏閣必毀於內潰。主上聰慧過人,定然是打算韜光養晦,尋準時機一舉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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