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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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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鄢玄瑞和耿丹曦,以及曲家席间的几人,心底与此同时轰地一震:怎么可能……这幅画分明是南齐宫中的旧画,怎么会有那道疤!?

裴臻拉住了宴宴的手,抚摸那疤痕的动作,温柔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他不久前的杀心。

“这幅画虽用了紫色点染衣襟,却馥郁芬芳,并无寻常紫色墨料的异味,这是因为此乃我大梁所产的青苏霜,朕可从未听说过这种草料能在南齐生长。”

他朗笑几声:“太子,你再仔细看看,这幅画是不是临照公主?再看看朕的贤妃和你的皇妹到底像不像?”

裴臻不是傻子,他现在心里已经清楚,这幅画定然不是临照公主,而是照着他的晏贤妃的模样画的,以至于画得太过仔细,连手上的新伤都一并画上了。

至于南齐有没有参与此事……或许有,是南齐和他朝中之人勾结,把手伸到了他的后宫。

亦或许没有,画像只是途中被人掉包了,掉包之人的目的在于要宴宴的命,只不过南齐太子虽发现了画像被换,但却能将错就错,将他的枕边人趁机带回南齐,以套出大梁机密。

只不过,无论是哪种,今日是睦邦宴,他需要暂时解决南齐的外患,以为自己争取时间解决冯氏外戚壮大,和西南越州叛乱这两个内忧。

不管如何,南齐的这个台阶,他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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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有不甘,鄢玄瑞也只能低着头,以掩住眼底的忿忿与震惊,他附和着:“本宫竟一时不查,连自己皇妹的画像都没仔细看看,连被掉包了都不曾发现……幸好贤妃娘娘仔细查看了一番,否则只怕贻笑大方了。”

编着瞎话,他有些语塞:“皇妹失散已有八九年,想来如今容貌已改,贤妃娘娘看着与皇妹有几分相似,但仔细看来,只是眉目间的神采有些相像罢了……”

宴宴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眼前灭门仇人的儿子,强装着宽宏大量:“误会一场,还望太子早日找到真正的临照公主。”

拉着宴宴的手,裴臻回到龙椅,他道:“既是在途中被换,朕自会给南齐一个交代,这画像走的是官道,途经之处皆有记载,朕会命人逐一排查。”

只听冯旭拜道:“陛下,臣愿领此命,替陛下分忧。”

裴臻却道:“你守卫宫苑,已是无暇分身,此案繁杂,朕岂忍心让爱卿操劳过甚?”

说罢,他环视一周,道:“李子桀。”

李子桀出席而拜。

“传朕旨意,命殿中监李子桀兼任刑部尚书,彻查画像掉包之事,任何一个驿,一段官道,皆不许放过。”

“臣领旨!”李子桀说罢,便退出了青鸾殿。

刑部尚书前些日子告老还乡,冯家正打算举荐冯旭妻族的亲信上任,而今却被李子桀捷足先登。

冯旭默了默,不知在想什么,而后神态自若道:“臣多谢陛下体恤。”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曲家人心里早已惊涛骇浪,倒不是因为换画像一事,而是因为画像入京的最后一站,进的是曲家的上元码头,若要彻查,只怕有许多事情会被拔出萝卜带出泥……

回到席座前,戚玦悄然瞥了眼裴熠。

二人平静无波的眼底,十分默契地含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得意。

是他们做的,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想偷画像,而是李代桃僵,将一幅真画换成假画。

如果真相在真相里掺了谎话,那么这个真相就不会有人相信了。

——这可比销毁真相容易得多。

至于裴熠偷画像被他们察觉,当然是故意的,以裴熠的功夫,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就不会有人发现,即便是南齐高手也不行。

他故意暴露,是因为如果直接偷梁换柱,就会破坏画像外盒上的邮符和封条,如此一来,太容易被发现。

他需要一个明目张胆撕下邮符和封条的机会。

戚玦感受到如刀似刃的眼神,她正面逢迎,只见是耿丹曦,虽还强撑着温婉大气,但看着她的眼神,却似磨牙吮血。

戚玦心中不免叹道:不枉上辈子是一个屋檐下的人,又都沾了耿祈安的肮脏血脉,这种时候竟这般心有灵犀起来,想都不想就知道是她干的。

戚玦举酒,莞尔间,朝她敬了杯。

宴宴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回了嘉和宫。

睦邦宴又这般进行下去,其乐融融,仿佛无事发生。

裴熠只觉得坐在他身边的靖王深深叹了口气,握着酒盏的手都紧了几分。

靖王侧首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些许破绽。

注意到靖王的眼神,裴熠抬眼与之对视,旋即笑了笑,沉着声,他道:“父亲何故这般看我?我今晚不曾离席,父亲该不会觉得是我有此神通操纵这殿内之事吧?”

靖王只冷哼一声,不语。

宴会过半。

已有人起了几分醉意,歌舞声冲淡了短暂的不愉快。

一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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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的戚珞却兴致恹恹,连戚瑶也发现了,她道:“你今晚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净多管闲事,你是活腻了吗?”

虽是关心的话,但戚瑶一开口便变了味。

戚珞一手托着腮,另一手用筷子有意无意戳着盘子里的糕点推来推去:“你现在不是在多管闲事吗?”

“你……不识好歹!”戚瑶狠狠翻了个白眼,便也懒得理她了。

正此时,一个宫女不知在冯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她脸上的笑意忽然收敛,满目关切地看着身边的冯真真。

即便进了宫,冯真真依旧众星捧月,不论真心与否,好几个嫔妃见状,具朝她关切询问起来。

此等阵仗,自然也吸引了裴臻的注意。

“母后,真真怎么了?”

虽说冯真真生性骄横,但到底是冯家的女儿,仪态自是端庄持重,即便穿着与她年纪不大相符的妃位礼服,却半分不显得稚气,反倒是贵不可言。

她款款一笑:“臣妾身子有些大不舒服,惊扰陛下了。”

冯真真既能坐到妃位,自然不能只靠太后的偏爱,裴臻自己对她也十分宠爱。

“可去请了太医?”

太后道:“自然是请了的。”

耿丹曦刚复宠,自是无时无刻不在装贤良,她走到冯真真上边,轻声询问道:“妹妹是哪里不好?”

冯真真扶了扶脖颈:“不知怎的,忽起了些细疹。”

耿丹曦露出几分愁色:“这可有够折磨人的,嫔妾带了些清心露,妹妹不如先用着?”

冯真真刚要答谢,太后却是瞥了耿丹曦一眼:“真真娇气,你用得的她未必用得,还是等太医来吧。”

耿丹曦尴尬的这须臾之间,陆太医人已经到了,他行了礼,便替冯真真搭脉起来。

片刻后,他郑重其事一拜:“回禀陛下,回禀太后,娘娘的疹子并不要紧,需得请医女替娘娘查看,除此之外,娘娘脉象往来流利,盘如走珠,乃大喜之脉,且已有一月!”

霎时间,满殿之人神色各异。

太后和冯家人自是喜不自胜。

嫔妃有庆贺,有艳羡,亦有妒恨。

被各种心思簇拥着的冯真真本人面露羞赧,红光满面。

唯有裴臻,神色凝滞了一瞬,手里的酒盏似他的心一般,霎时惊涛骇浪。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他便表现得大喜过望,他起身举酒:“此乃天降福泽于我大梁。”

众宾起身而拜:“恭喜陛下!恭喜大梁!”

“真真。”他执起冯真真的手:“如今你身怀皇嗣,更该仔细将养,不必等到宴罢,等下便早些回寝殿歇着吧,朕会从太医署中仔细挑人伺候着,你只要好好珍重自身,可知晓?”

看着裴臻如此柔情缱绻,冯真真不禁含羞带笑:“臣妾遵旨。”

她刚要起身告辞,就被冯太后抬手按下。

只见冯太后面带喜色:“如今真真身怀有孕,也算是江山社稷的功臣,皇帝以为,该如何赏赐?”

裴臻默了默,旋即一笑:“自然是要赏的,如今四妃之首虚位以待,真真是最合适不过的,待胎像稳固后择个吉日,再行贵妃册封礼,也不枉真真此番辛苦。”

虽离太后期待的位置还差那么一步,但许是想着,待皇子落地再找机会封后也是不迟,便作罢了:“如此甚好。”

裴臻免了冯真真的告辞礼,让人搀着她回宫休息去了。

看着冯真真离开的背影,裴臻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有些出神。

直到鄢玄瑞亦举酒相祝:“陛下与贵妃当真是鹣鲽情深,本宫在此替大齐预祝陛下早日喜得贵子了。”

“多谢太子。”裴臻举酒回敬,一饮而尽。

在席间遥遥看着,戚玦冷不丁冷嗤一声,引得戚瑶侧目。

“你不悦个什么劲儿?难不成你真想入宫?”

戚玦看了她眼,没说话。

还鹣鲽情深,这词是形容夫妻的,裴臻竟也没有反驳,他可还记得自己的妻子埋在何处了?

不过想了想,裴臻又怎可能在这种场合和他国皇子咬文嚼字?只是她心里向着姚舒然,便格外不痛快些罢了。

不过,对于冯真真的孩子,裴臻倒也不是真的高兴。

如今冯家外戚做大,若冯真真生下的是皇子,冯家早晚有一天要扶持其上位,这是裴臻不愿意看到的。

更何况,当初耿祈安临死前的那份密诏,已经足够让裴臻提防冯家了,如今这个孩子,是怕更要激发他和冯家之间的嫌隙。

宴会又持续了片刻。

又一曲歌舞毕,裴臻道:“今日为招待大齐贵客,朕在太液池,特命人备了烟火盛宴,还望诸位移步一赏。”

众人跟随裴臻来到太液池畔,才发现此处亦设了筵席,甚至比青鸾殿的正席还更加雅致和精美。

烟花一簇簇升起,映照着太液池的景致,千姿百态,流光溢彩。

相比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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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烟花虽热闹,但总归是民间烟火,虽是绚烂美丽,但总不似皇宫这般盛大辉煌,烟花大得遮天蔽日,明晃晃乍如白昼。

这烧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众人或凭或立,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戚玦忽觉肩膀被人碰了碰,她侧首,只见裴熠不知何时蹭到她身边。

计划进行顺利,二人看着心情都不错,不禁相视一笑。

见他们古怪,戚玫好奇道:“你们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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