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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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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到他的名字时,他从四海列国搜罗整理的古籍,已被四处翻印传阅。

……

这厢,戚玦虽将戚家交给了戚玉珩,但她和裴熠并没有回盛京的端郡王府,而是一直住在梅院里。

只是住在戚家,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地碰上叙白,每回见他,都总是一副愁容不展郁郁寡欢的模样。

天热后,戚玦和裴熠便筹谋着,把周游列国的计划给提上日程。

他们本想带上满儿的,不过满儿在眉郡结交了不少朋友,今日跟着戚瑶习武,明日跟着柳吟读书,后日又去鲮山厮混,总之一日也停不下来。

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最终还是耳濡目染,让他俩养成了野丫头。

幸好近年大梁民风一改,野丫头并不比大家闺秀差,如是作想,他们便也就宽心了。

至于出游的第一站,他们想先去越州瞧瞧小塘,然后再去西南小国游历一番,只不过还是要小心避开岭南,那里似乎不怎么太平。

听说荣景帝那位二皇子在岭南称帝,只不过今年开春的时候突然病倒,半身不遂,其子年幼,大权旁落到了一位女奴出身的妃子身上。

那位妃子,名字听说是叫……楚非月?

“楚非月?”

念着这个名字,戚玦不语,没有再做评价。

就在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颜汝良却不合时宜地登门了。

戚玦心头一跳:“我们是不是在他那赊了好多账?”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好像是。”

他们在松鹤堂见了颜汝良,心里还掐算着,若是还上颜汝良这边的账,他们的出游计划怕不是要因此搁置。

果不其然,颜汝良扯着长长的一串账目,向他们报完了所需偿还的债务。

二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颜汝良却展颜一笑:“二位莫要激动,今日颜某登门并非为了这等俗事,而是……听闻平南公主家中尚有一位小妹不曾婚配,不知……”

戚玦手里的茶盏没端稳,撒了满桌。

裴熠连忙帮她扶正了,又重新斟满一杯。

“颜公子……”戚玦咋舌:“一码归一码,我们尚未到了要拿自家妹妹抵债的地步。”

她说罢,捻起新倒好的茶盏轻吹了吹。

不料此时,一个人忽然闯进松鹤堂,只见她气喘吁吁,满目焦急。

正是戚玫。

戚玦的茶盏停在嘴边,她莞尔:“玫儿放心,五姐定然不会让你嫁给你不愿嫁的人……”

“五姐!”

戚玫打断了她的话,又低头咬着唇,在戚玦的满目不解中,她跺脚:“我……我是自愿嫁他的!”

戚玦手里的茶盏咣当坠地……

(正文完)

番外一】喜结良媒(戚玫x颜汝良)

戚玫近来遇见个愁人的事儿。

战乱结束后的眉郡总算太平下来,隆冬里,她坐在八角亭中,手里拿着几枝檀口腊梅失神。

嫩黄的花瓣心乱如麻地落在她脚边。

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开口:“姑娘不是说折些花回去插瓶吗?这花瓣都摘完了,奴婢再重新折些吧?”

戚玫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上那被祸害得不成模样的梅花,恍然道:“去……去吧。”

小丫头应了声,便折梅去了。

戚玫愈发心烦意乱。

自五姐新婚那晚,颜汝良轻薄她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彼时还是盛夏,如今冬天都要结束了,竟一次都不曾同她解释一句。

那会儿忙着战事,无暇分身,如今战事已平,他竟敢就这般装作无事发生!

当真是混蛋!禽兽!猪狗不如!

想到这里,她顺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梅花,似要将颜汝良剥皮拆骨一般,往膝盖上一磕,硬生生将一整把都折断了。

侍女伸着手,没来得及阻止,只委屈抱怨:“姑娘要是不喜欢这把,奴婢再折就是了,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把了,梅花都一个样,姑娘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呀!”

看小丫鬟一副悬泪欲泣的模样,戚玫遣了她回桐院歇去。

可心里却是愈发不忿,发誓下次遇到颜汝良定要再狠揍一顿!

忽地,一阵泠泠之声划过耳畔,随后,什么东西掉在了她的掌心。

她低头,手里竟躺着个编织着红绳的银铃,银铃的纹样奇特,不像中原的样式。

那银铃拿起来并不冰凉,尚待带着股温热,轻轻摇晃之下,声音清脆如泉水。

顺着银铃被丢来的方向,她回首望去。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散漫而悠闲地踏进来,往她身边一坐,那张欠揍的脸上带着几分促狭:“喜欢吗?”

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戚玫的眼,不知是不是气的,她的脸通红,眼神更是阴沉得吓人。

颜汝良默默咽了咽,解释道:“这次梁国西南扩界三百里,设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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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州府,我去西南安置新的暗桩,那儿满目疮痍,没什么值钱玩意儿,我见此物还算新奇,就顺手买了。”

闻言,戚玫没忍住嗤了声,尤其是听到那个“顺手”,更是把银铃攥得噶哒一响。

今日是顺手买的,那日只怕也是顺嘴亲的。

他当她是什么便宜的新奇玩意儿,觉得好玩儿就顺便采撷了!

颜汝良眨眨眼,他尚不知戚玫心中此刻所想,只觉得她面色黑沉得吓人。

下一瞬——

他只觉视线蓦地一黑。

“你……”

他捂着眼窝:“你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你还敢来!”

戚玫抬脚就冲着他踢,幸而这次有所防备才堪堪躲开。

她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捡着梅枝就往他身上扔,从八角亭一路追杀到了雪地,又团起地上的雪朝他招呼,嘴里还碎碎骂着“混蛋、禽兽、人渣”。

颜汝良只能捂着一只眼睛边躲闪边解释:“我当然不会只准备这个啊!我还捉了只活生生的云豹,总不能牵来给你瞧吧!”

“还有……还有只金丝猴,会翻跟斗!我马上就让人送来,你别打了行不行!”

“我这次来就是和你打个招呼!陛下传召我赴京,出发前我想把事儿先定好,我……”

“你又要去盛京?”

戚玫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举着团未砸下的雪球悬在半空。

“去多久?”

见戚玫终于肯停下来听她说句话了,颜汝良松了口气:“如今战事虽平,但新帝登基,叛党余孽没除干净,估摸着短则数月,长则……两三年吧。”

见戚玫愣住,他陪着笑,小心试探:“如今你的事,是你五姐做主吧?”

戚玫不答,他又清了清嗓子,收起了玩笑的意味,顶着发青的眼圈,认真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撩拨了姑娘就跑的人,决计做不出始乱终弃之事,我一定会负责,那晚我……”

谁料话音未落,戚玫手里的雪球便朝他脸上糊去,而后轮着拳头往他另一只眼睛又来了一拳。

“你还敢提那件事!”

颜汝良还想逃,却脚底打滑跌在了雪地里,被戚玫连砸了几团雪。

“你负责?谁要你负责!去你的!”

抹了把发红的眼圈,戚玫气得哽咽:“两三年算什么!你最好别回来!你一走我就开始相看,然后马上成婚!你若再敢提这些事,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说罢便转身而去,咧着嘴在寒风中抽抽嗒嗒,还险些一个趔趄摔了。

……

看着两眼乌青又浑身湿漉的颜汝良,此刻还在一本正经地汇报西南暗桩的事,戚玦和裴熠一连跑神了好几次。

没忍住,戚玦问他:“你当真是在戚府里摔成这样的?”

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颜汝良促膝一叹:“雪天路滑,一时没留神,让只猫绊了。”

“请大夫瞧瞧吧。”裴熠真诚提议。

“不用。”他干笑两声:“我回去后自会上药,区区小伤,不值一提。”

……

北上盛京的船上,迎着刺骨的江风,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眉郡,颜汝良一时感伤。

这一次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他也没想到戚玫居然会那般讨厌他。

待到他回来,只怕真就有缘无份了。

藏锋劝他:“回去吧主子,外头风大。”

见他不做声,便小心问了句:“主子有心事吗?”

被这么一问,颜汝良只缓缓一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说到底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女私情如何值得堂堂大丈夫牵肠挂肚?”

说罢又啧啧:“你看叙白,到现在还是愁云惨淡的,为了个女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藏锋表示认同,他同颜汝良倚着阑干发了会儿呆。

忽地,颜汝良想起什么。

什么叫“最好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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