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藏月樓,褚歲晚獨自進了屋子後,垂下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人塞進掌心的紙條。隨即來到桌邊坐下,喝了口茶水潤潤乾涸的嗓子,這才把紙條攤開。
明日午時,醉心樓六號廂房。
褚歲晚唇角微勾,把紙條放下,又拿下茶壺把茶杯斟滿,只是這剛抬起放到嘴邊,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很輕的敲門聲。
「晚晚,歇下了嗎?」褚符敘溫柔的嗓音傳來,聞言的褚歲晚黑眸彎成月牙狀,連忙起身開門。
「沒呢,阿兄。」
褚歲晚拉著褚符敘來到雕花黃木桌前坐下,便搭著對方腕邊號脈。
因褚符敘病弱的緣故,褚歲晚自小也看了些醫書,奈何天分不佳,也只會把把脈探查一些身體的基本情況。
此時她屏住氣神,努力讓自己半吊子都不算的醫術發揮作用,黑眸瞪圓,認真嚴肅的模樣讓褚符敘有些忍俊不禁,心裡划過一股暖流。
褚符敘摸摸褚歲晚的頭,「阿兄沒事,這些時日走路氣都不帶喘一下的,晚晚不用擔心。」
「倒是晚晚你,可要好好補補,都瘦了。」褚符敘仔細端詳著妹妹的面孔,昔日白嫩的肌膚已然變得粗糙,下巴變尖了,臉頰也凹了不少,剛剛搭上他腕的指尖也上了一層厚厚的繭。
她本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褚符敘眼睫垂下,心上仿佛有無數根針扎,密密麻麻的,疼的他幾乎喘不過來氣。
「阿兄,晚晚沒事的,阿兄放鬆,放鬆。」褚歲晚臉色大變,忙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撫道。
褚符敘患有胎怯症,經常會喘不過氣。平日最忌的便是心情大起大落。也正因此,大幅度傷身體的動作他都不可做,只能是靜養,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被大夫斷言活不過三十。
褚歲晚每每想到此,便忍不住眼眶發紅。上天何其不公,她兄長這般清風霽月之人,卻只能終日困在府內湯藥相隨,靜候生命的終點。
她從來沒有怨過爹娘對兄長格外的偏愛,如果可以,她寧願患有胎怯症的是自己。
褚歲晚悄然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雙手握著褚符敘的手,「阿兄,晚晚很喜歡去燕雲的這段經歷,阿兄你是知道的,晚晚一直想像爹那樣,做一個護佑百姓安寧的大將軍。」
說到這裡,她抬起一隻手用力握緊拳頭,烏潤的眸子閃爍著亮麗的神彩,繼續道:「讓那些在暗處覬覦大涼的狼才虎豹,聽到晚晚的名字,便聞風喪膽,不敢打大涼一點主意。」
「可大涼從來都沒有女子為將的先例,女子似乎只能呆在家中,習女功,讀禮書,靜待及笄的到來,然後相看人家議親事,出嫁相夫教子一生。」
「可女子亦有不輸於男子的才華,智謀,勇氣,為何就不能像男子那般封侯拜將呢?」
話語擲地有聲,恍然不知這番話如若落入世間,會掀起怎樣的波濤洶湧。
可那又如何,褚歲晚眸間愈發堅定。
她就讓這世間好好瞧著,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封侯拜將,從籠中雀變成天上鷹,走到連男子都要望而卻步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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