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衫女子似是掀開羃籬,給裡面的大夫瞧了一眼,又快速放下。大夫搖了搖頭,垂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隨後他便招呼夥計,去後頭拿了幾包藥回來。女子拿到藥,朝大夫彎了彎腰,就轉身邁著急促的步履,沒原路返回,走進旁邊的一條小巷,很快就消失在褚歲晚的視線之中。
很意外的相遇,但事有輕重緩急,碰上急事,有點驚慌很正常。
可對方這格外注重保護臉的舉動,莫名讓褚歲晚聯想起去沽府時,路上碰到的為女兒抓藥的中年男人。
也是因為臉。
難不成西陵真有什麼突發的急症?
這時,大夫從裡面走到門口,樣貌清晰的那瞬,褚歲晚眼裡划過訝異。頭髮半白,雙眼卻炯炯有神,這不正是昨日碰見的老伯。
她再走近些,老伯和夥計的談話,一句不落的傳了過來。
老伯道:「真是作孽啊,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患上這種不治之症了呢?莫不是這病還會傳人,怎的每月都有,這月還有兩例。」
夥計:「可不是嘛,姑娘家最是愛美了,但偏偏得這病的都是容貌姣好的女子,而且我聽說剛剛來的那姑娘,可是上個月牡丹花宴的魁首,現在引以為傲的容色,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不知道有多傷心。」
老伯沒答話,夥計像是想起什麼,驚呼一聲,接著道:「我記得,之前孤竹縣令的夫人,好像也有過這樣的症
狀,但現在好了。」
說到這,夥計的嗓音透著興奮,「我們要不要去問一下她,是吃什麼藥好的?」
老伯聞言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後生之輩,記性怎的如此之差,孤竹縣令的夫人那患的是從娘胎帶出的病,喚作癮疹,是皮膚天生就對外界敏感而導致的,現在不頻發症狀,那是縣令細心照料的結果。」
「從娘胎帶出來的病,自古以來,從未有人痊癒過。」
從未……有人好過麼。
褚歲晚一怔,神情略微黯然,耳邊卻在此時,驀地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只見來人,揚著慣有的微笑,似是說起今日吃什麼飯那樣,漫不經心的問著褚歲晚。
「二弟等下回去,有沒有事忙?」
很輕鬆的語氣,實則笑意背後,垂在身側微微蜷縮著的掌心裡頭,布滿著細密的汗水。
褚歲晚看了他一眼,方才涌動的情緒褪卻些許,而後也是用稀疏平常的語氣,不答反問,淺笑著直接戳破他的意圖:「大哥這是,有事要二弟幫忙嗎?」
奚雲祉忽然有點不敢直視她的笑。
他別過頭,清咳一聲,稍稍掩飾自己升溫的面龐,加速跳動的心臟。
「確實是有點事,需要二弟幫忙。」
前些日子,奚雲祉吩咐去尋東西的暗衛青妖,凌晨時帶著一個大包裹回來赴命,也不知那些東西用在她身上,能不能減輕一點痛苦。
用她,倒是愈發順手。
褚歲晚的烏眸不經意掠過青年泛紅的耳尖,眼中噙的笑意漸深,但說卻是佯裝惆悵,嘆了口氣道:
「大哥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麻煩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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