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宣意還沒有察覺。

寒冷的天泡一泡溫泉，簡直不要太舒服，宣意愜意地在水中舒展著身子，如果能再來一杯清酒就更好了。

宣意心裡享受著，過了很久才遲鈍地察覺到身後不能忽視的視線，她心中一跳，捂著胸口回頭，卻和龍的視線對上。

她下意識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偷窺狂。

她潛意識裡，並不覺得龍看她有什麼不對，雖然換衣服的時候會害羞，但泡「溫泉」總不能還穿著衣服。

龍更不會有任何異樣，畢竟獸族中並沒有什麼男女有別的觀念。

即使是獸人，經過了幾萬年的進化，他們依舊還保留著一部分獸類的習性，對於性與欲都毫不掩飾，只不過是身為人的那部分人性讓他們在公眾場合有了所謂的「羞恥心」和道德感，所以才有所收斂。

就算是一群赤身裸.體的男女在他面前，他都有可能面不改色然後大搖大擺地飛過去。

宣意用自己那點對獸族的認知來解讀龍的心理，然後心安理得地和他一起泡澡，甚至在龍靠過來的時候也沒有不適地反應。

況且沉在水裡什麼都看不到，這很大程度讓宣意心理上接受良好，沒什麼好擔心的。

她掬水沖洗露在水面的脖子和肩膀，看到龍蹭過來，順手意思意思地幫他搓洗鱗片，龍鱗漆黑透亮，月色朦朧，她也看不清有沒有哪裡髒，反正就摸到哪裡搓哪裡。

龍則乖乖地浮在水面讓她搓澡，尾巴不知不覺間將她整個人圈在中間，沒有碰到她，只是虛虛地圍著，反而是宣意動作大的時候，柔軟地身軀會不小心碰到他堅硬的鱗片，鱗片的溫度和水溫一致，她並沒有覺察。

溫泉雖然舒服，卻也不能久泡，差不多半個小時，宣意就準備起身上岸了。

不知道是不是泡久了的原因，站起來的時候腿有些軟，剛走兩步就膝蓋一軟差點摔進水裡，還好龍尾巴及時地圈住她的腰將她撈起來，宣意心有餘悸地抱著龍尾，不然摔水裡把頭髮弄濕了，明天肯定是要感冒的。

龍把她送到岸上才鬆開尾巴，然而剛從水裡出來的宣意被山崖上的冷風一吹，差點沒凍傻了，冷得連忙把要收回去的尾巴抓回來重新圍在身上擋風。

而龍今天表現得十分安靜和順從，一動不動地當著擋風屏障，無論宣意拿他做什麼都沒有絲毫怨言，甚至極度配合，眼睛也始終注視著她。

上岸後宣意急忙抓起放在岸邊的睡裙穿上，可是選衣服的時候她只想著睡覺的時候穿著舒服，沒考慮到泡澡出來之後會冷。

她幾乎是瑟瑟發抖地穿上衣服的，穿好後立刻捂著龍尾巴取暖，一點都不想放開。

但他們還要下去睡覺，她身上稍微暖和了一點之後就催著龍下去，一落地又趕緊抱緊龍，把自己塞到他圈出來的自熱暖床里。

忙活了一陣，時間已經不早，平時這個時間宣意早就睡了，今晚本就睡得有些晚，加上泡過溫泉之後身心舒暢，沒一會兒宣意就在溫暖的「龍床」里安然地睡著了。

而安靜順從了一晚上且睡眠向來極好的龍，今夜卻破天荒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