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幼時還未離開這裡時住的房間。」龍遺兩宣意放到床上，解釋道。

宣意想起思涯碎玉發現他回來時喜出望外的表現，好像他回到這裡是多麼難得的事情，可他明明就在伏龍谷，以他的速度，回龍殿不過片刻，她不經好奇地問：「你之前為什麼不回這裡呢？」

龍遺遲疑了一下，才說：「我破殼之時神力不穩，神魂虛弱，常年被困在龍殿之中，終日只能透過龍殿的窗戶看一看外面。」

宣意順著他的話想像，幼年體的小龍崽趴在窗戶前，小尾巴搖搖晃晃，看一眼在面的飛鳥，再看一眼走獸，他覺得自己像個困獸，對外面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在殿中六年，我為了出去研究了如何突破結界，強行破了龍殿的限制，走出殿門時，我就沒想過回來。」

宣意震驚：「所以這些年你一次都沒回來過？」

「嗯。」

明明就在伏龍谷中，卻從未再踏上這片土地半步，這倔強的性子，多少還有點賭氣成分在的。

宣意哭笑不得：「那你今日為何又想回到這裡了？」

若說他對龍殿沒有感情，那今日也不會毫不猶豫地帶她回到這裡，分明是心裡也惦記著，才能在需要時第一個想到這裡。

龍卻不肯承認，他把頭埋進她脖頸中，嘴硬道：「谷中唯有此處可以避雨。」

意思是說他是迫不得已才回來的。

宣意沒好氣地揉了揉他腦袋：「胡說，隨便哪個山洞不可以避雨，你自己想回，倒拿我說事。」

龍開始哼哼唧唧地表演困到要睡著了，總之堅決不承認自己另有私心。

宣意也沒揭穿他，不過她還有些睡不著，大概是因為來到龍殿後心情有些亢奮的原因。

「我可以隨便看看嗎？」

「可以。」

宣意下了床，沒走遠，只在房間裡看看。

這裡曾是龍破殼出世後待了六年的地方，房間很大，但小小龍性子頑劣，為了能出去更是到處翻騰，在這裡留下了不少少年成長的痕跡。

被摔得缺了個角的皎月龍燭台，破了個洞的天蠶錦絲錦繡屏風，有塗改修復痕跡的彩繪壁畫，摳得掉了幾顆夜明珠的星宿幕景，還有被磨出痕跡的玄石窗台……

一筆一划，一刻一痕，都是他以前四處搗亂，試圖越獄留下的證據。

「思涯和碎玉以前一定很辛苦。」

龍沾床已經有些昏昏欲睡，聞言不解地用鼻音哼出一個字：「嗯？」

宣意笑道：「畢竟要帶好一個調皮搗蛋還一心想要『越獄』的幼崽，一定很不容易。」

只要一想到思涯碎玉跟在小龍崽後面飛來飛去，喋喋不休地叮囑小心的樣子就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