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餘光落在一眾看好戲的同門身上,落在低頭緘默的永儀身上,心中生出不可克制的怨懟。
她信奉求人不如求己。
但兩心相悅的人,本該互相扶持的同門,眼見她被凌辱竟然一言不發,實在是令她心寒。
她知道他們說什麼都沒用,也不願他們真的被她連累,但不料想他們竟會撇清關係至此。
她一身傲骨,生平第一次乞求他和他們的幫助,卻沒有人理會。
這世上,除了她自己,竟真的沒有人可靠。宗門靠不住,曾經從天而降救她於苦難的永儀,也靠不住。
她或許不需要誰為她遮風擋雨,但但凡是人,心臟都需要有個依靠,有一個情感的錨點,有一個敢於去信任的人,一個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但她現在沒有了,就和小時候被親生母親拋棄那一次一樣,驟然間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在空曠天地之下,只剩冰冷孑然一人。
黑暗天幕之下,灰黑色的烏雲似乎更低了些,壓得人喘不過氣。那隻帶著劍繭的手在她最為嬌嫩之處肆意遊蕩,在她恍惚的意識里,幻化成同門手中的劍,全部扎在她心頭最柔軟的地方,鮮血淋漓。
更讓她崩潰的是,那阿鵬占足便宜後停下來,竟還一本正經故作為難地說:「世上諸多變形法寶,能偽裝人體脂肌的也不少。弟子愚鈍,判斷不出。」
段江雪驚愕地看著他。
這——這群——無恥之人!
先是說脫了衣服就可證明,所以她脫了衣服,又說不夠。
再說摸過才算,她便任人上下其手,卻又被說證據不足。
如今忍著滔天屈辱,當著劍派上下百人,被肆意褻玩,總以為夠了,竟還是不行!
他們究竟讓她如何,非逼得她以死明志才夠嗎?
不,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們只會說她畏罪自殺,死不足惜。
既然如此,為何不早說!為何要她遭受煎熬才說?他們真的想要證明她的清白嗎?不是,他們只是想看戲,看她被百般羞辱反抗無能,逐步絕望崩潰的醜態!他們嫌直接殺了她不痛快,要一點點磋磨玩弄至死!
既然如此,她絕不驚懼求饒,如了他們的願!
她就算死也要拉上他們,讓他們切身地痛,讓他們付出代價!
段江雪體內亂竄的怒火平穩下來,化作一叢低矮流淌的陰戾之火,堅忍冷酷地看著阿鵬。
那目光竟隱含劍意,讓阿鵬心裡一哆嗦。
可這女人剛被他玩弄,憑什麼敢對他露出這樣的神情?看來這小弟子還欠缺磨鍊,不知道她的身體與魂魄,早就掌握在他們這群人手中。
阿鵬心中冷笑,再度開口:
「但是,一定要弟子猜測的話……」
阿鵬欲言又止,掌門沉聲:「但說無妨,哪怕是猜測,也好幫助我們分析。」
阿鵬一拱手:「弟子不才,憑藉弟子豐富經驗,在弟子驗看時能做到如此淡定之人,若非身經百戰,則只可能是男人。」
「天啊,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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